不出意料,士兵們在迪塔斯的住處發現了空的藥劑瓶,上麵還貼著尚未來得及撕去的皇家藥劑師協會的標誌。通過檢驗可知,這些怪異的藥水都擁有極為強烈的物種異變功效,顯然是被遺忘者用來製造混亂的絕佳武器。
相較於迪塔斯擅自使用違禁藥劑的事實,人們無疑更忌憚這個被及時發現的隱患——盡管希爾瓦娜斯率先發起了對巫妖王的討伐,這些武器很大可能是用來對付亡靈天災的,但同樣沒有人會忘掉,洛丹倫遺民對於生者的刻骨仇恨。
就像部落與聯盟的關係一般,處於生者大陸的亡靈們對於活人所抱有的感情是極為複雜的:一方麵他們懷念那些能用鼻腔呼吸得到的甘甜空氣,對以往的生活充滿了眷戀,而另一方麵又對其他的生者懷有嫉妒式的憎惡,以至於在希爾瓦娜斯的建國宣言中,除了要對付給他們帶來死亡的阿爾薩斯外,另一個要報複的就是那些好端端還活在世上的生者。
瓦裏安並不清楚一年前發生於幽暗城的暗鬥,但他對於亡靈的戒心卻絕不比對獸人來的差。所以在經過禦前會議的討論,以及聯盟統帥部的研究之後,他便做出了增兵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決定,在應對北方劇變的同時也嚴加防範洛丹倫遺民的動向。
另一方麵,瓦裏安再次提出了北伐諾森德的計劃,並不等議會進行討論通過,就第一次以國君的權威發布了征兵令,號召暴風王國臣民加入討伐亡靈的軍隊中來。
命令發布不到兩天,全國各地就出現了讓人振奮的參軍浪潮,而且還有不少城鎮駐軍直接向暴風城方麵請戰。別看這些“城管”裝備與訓練都不及正規軍隊,但他們跟窮凶極惡的獸人劫掠者或是迪菲亞盜匪的戰鬥激烈程度也是不遑多讓。
僅僅在一個星期的動員時間內,暴風城就召集了接近十萬的兵員,其中聯盟統帥部下屬的正規軍占了約莫三分之一,其餘則是來自王國各地的城鎮守備軍、預備役、冒險者以及傭兵。一時間,暴風城和各地直達諾森德的港口處都是人滿為患,甚至連旅店的大廳都被清空出來作為臨時客房。
而在此次聯盟的大動員之際,西部的卡利姆多也傳來了讓人略微心安的消息:部落大酋長薩爾在和諸多顧問進行研討,並結合諾森德如今形勢的情況之下,決定也出兵討伐巫妖王,以擴大先遣軍在北地的戰果。
此次部落的領兵將領毫不意外是薩魯法爾霸王,畢竟整個奧格瑞瑪也隻有他才有這般威望和魄力指揮整個諾森德戰局。不過除此之外,讓雷根頗為側目的是另一名高級將領的名字:部落先遣軍大督軍,戰歌遠征軍總指揮官加爾魯什地獄咆哮。
雖然知道這位格羅姆的後裔遲早會成為部落的中堅領袖,但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雷根都不怎麼樂見他登上高位——對於聯盟和部落脆弱如紙的和平,加爾魯什這樣的強硬鷹派無疑是將其摧毀的最鋒利剪刀。
當然,即便這位地獄咆哮的後裔不被重用,也總有好戰鷹派會從獸人中脫穎而出,成為薩爾的左右手。這種因果關係不僅牽連著聯盟和部落高層所蓄意釋放的“穩固敵意”,同時也關乎奧格瑞瑪內部的勢力平衡。
換言之,即便薩爾不喜歡加爾魯什,也定會礙於部落各方麵的勢力均衡作出讓步。更何況獸人薩滿對老友之子向來照顧有加,更不可能委屈了地獄咆哮的族裔。
而除了這個讓雷根略為在意的人士變動外,洛克薩斯和德拉諾斯兩兄弟的升職則顯然在意料之中:薩爾不是笨蛋,深諳權謀的他為鷹派勢力騰出高層領導權力的同時,也絕不會忘記對部落的其他派係作出平衡之舉——薩魯法爾兄弟的上位顯然屬於此舉的重要一環。
在部落大舉調動的同時,聯盟的十萬大軍也開始陸續出發,其中雷根的赤色風暴依然屬於第七軍團的主力序列,而在臨行之前,禦駕親征的瓦裏安親自為雷根的肩章上又添了一顆將星,使他成為了暴風王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中將指揮官。
經過一番激昂的戰前誓師後,幾百艘聯盟軍艦從暴風城港口揚帆起航,朝著諾森德的第一站——冰天雪地的北風苔原駛去。
就在艾澤拉斯的生者們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戰爭準備之時,一聲讓人渾身戰栗的尖嘯,從北地的冰冠冰川上傳來。
低垂的天幕之下,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氣息,隻有無數醜惡猙獰的天災亡靈,似乎等候君王一般,匍匐在一望無際的冰原之上——即便如此,看不到頭的大地仍被灰黑兩色的死者大軍所覆蓋,烏壓壓如同報喪的死神哀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