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子見一下死了二十多名屬下,臉色十分難看,最主要的還是自己指揮失誤造成的,又羞又怒。但一時也找不到辦法,看了看不遠處同樣黑著臉的張役長,大胖子臉上閃過一絲慚愧,陪著個笑臉,悻悻走了上去,道:“張役長,你看,本領班也是一時糊塗,指揮失當!你還是幫著想想辦法吧!"
張役長滿臉不屑,冷不伶仃道:“領班大人,亡羊補牢!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是,是,都是本領班的錯,現在該這麼辦?”大胖子依舊陪笑著點頭。
“他們既然設了暗箭機關,肯定在附近能找到弓弩!”張役長道,說著又叫了幾名番子在附近仔細尋找。果然不一會,幾個番子手裏各提著一把弓弩,走上前來回稟。
張役長看著幾個番子手裏的弓弩,肯定道:“這不是譚子峰所為!絕對是徐秋澗幹的!”
大胖子疑惑道:“張役長何以見得這就是徐秋澗做的?”
“譚子峰雖武藝高強,卻是個武呆子,他絕不可能布置得出來這樣的暗器機關。況且,我敢肯定,譚子峰沒有在這裏!”張役長侃侃而道。
“你怎麼知道,譚子峰就未在這裏?”大胖子又道。
張役長一陣冷笑,道:“若譚子峰在這裏,肯定一早就出來偷襲我們了,以他的功夫,隨便殺了我們一二十個屬下是不會有多大問題的。可如今我們差不多上山了一個時辰了,卻仍不見他的蹤跡,這隻能證明他不在這裏!”
一隻躲在高處的徐秋澗,一顆心是直線往下沉,這張役長當真不簡單,幾番分析,便把他的情況道的一清二楚,自己的處境堪憂啊!望了望山頂,離自己還有不到一百米,若下麵的人繼續縮小包圍圈,將他向山頂上逼,那自己將會無處遁形。心裏焦急萬分,如今自己身上是手無寸鐵了,除了一身衣服外可就沒什麼東西了,不行,一定要繼續拖延時間才行,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相信譚子峰他們應該就快要趕到了。
顧不了那麼多,這次得唱空城計了,徐秋澗又從身上脫下了一件夜行衣,他將脫下的夜行衣,撕成了數段,每段都不過數尺,咬破指尖,同樣在這些布段上寫上危險,請勿揭開之類的話,小心分布在比山腰高一些的各個位置,希望這樣能引起他們的警覺,讓他們放慢腳步一些。
果然,山上收尋的番子經過剛才的教訓後,一見這些布巾,就像見到鬼似的,躲得遠遠地,開始指指點點,躊躇起來,不敢貿然前進。
徐秋澗非常擔心,張役長此人警覺性極高,相信這個騙局很快會被他發現,那自己就危險了。
果然不出徐秋澗所料,張役長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冷冷看著不遠處一根藤條上的碎布,單手沒有絲毫猶豫的將其取了下來。徐秋澗一顆心都沉到了穀底,難道自己真的就要葬身於此了,心裏又不停的暗自祈禱,希望譚子峰他們能早些趕到。
. “嘿!他媽的,又被騙了!”大胖子見張役長將那塊布巾抓到手裏,卻沒有什麼危險出現,頓時氣得暴跳如雷,忍不住大罵起來。
而張役長看著手裏的布巾卻露出讚賞的神色,“徐秋澗此人果然並非一般啊!一個文弱文官,就將我們耍的團團轉,還滅了我們二十多個兄弟!可惜不是我們東廠的人!”
“是啊!役長,從青竹寺回渠江縣衙,直接走南麵回去就行了,那樣他就可以落入我們先前的埋伏圈了,而他卻故意調轉碼頭,選擇北麵埋伏最薄弱的一方繞著走,顯然是發現我們在其他三個方向的重伏。”一個番子也附和道。
“具青竹寺那邊的探子說,好像是那廟裏的老和尚給他神秘的說了些?他才知道的!都怪那老和尚多嘴,要不帶屬下回去後,就和幾個兄弟將那老和尚給幹掉?”另一個番子也道。
張役長擺了擺手,嚴詞道:“萬不能這麼做,那廟裏的老和尚神秘的佷,小心偷雞不成倒失把米。”
大胖子倒不關心徐秋澗有多大能耐,隻希望能盡快抓住他,如今徐秋澗的騙局被張役長拆穿,頓時心裏樂開了花,立即道:“好了,我們快些圍上去,將此人抓住就一了百了!”說話間醜陋的臉上閃過絲絲猙獰。
四十多名番子,在大胖子和張役長的帶領下,緩緩向山頂包抄了上去,徐秋澗無奈,被逼的連連向山頂爬去,可惜這山雖高,卻並不怎麼大,四十幾人足可以將山頂圍得水泄不通了,徐秋澗心裏充滿了無力感,譚子峰他們遲遲未到,山頂下的番子已經越來越近了,徐秋澗最終被逼到了山頂的頂端,望著從山頂下麵傳出的咵咵腳步聲,徐秋澗心裏有些絕望了,完了,現在是完了。下麵的人一上來,恐怕就是自己的喪命之時了,生命緊要關頭,徐秋澗不由得想起王憐香,雯兒還有萌兒三女來,三個對自己有情有義的女子,自己一死,王憐香必定會成為個小寡婦,甚至為自己殉情都有可能,還有和雯兒的三年約定,也就此煙消雲散了嗎?自己一死,還不知這小丫頭會傷心成什麼樣子呢?徐秋澗不喜歡給人下承諾,就是害怕這個,因為後來的事是誰都料想不到的,如今又要多愧對一個女子了。至於萌兒徐秋澗雖不曾為她許諾什麼?但徐母已經將她視為兒媳婦,若自己不出意外,這小姑娘早晚都是自己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小丫頭對他的感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