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宗突然發怒,徐秋澗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下意識趕緊叩首道:“罪臣不知,惶恐之至!請皇上明示。”
“你還敢和朕裝糊塗,今晚太後深夜來朕的禦書房,敢說不是你在從中搗鬼?”明宣宗憤怒不已,絲毫不在乎張太後就在一旁,直斥徐秋澗。
徐秋澗微微一愣,感情明宣宗已經懷疑了,雖然確實是他攛搗王振請張太後出麵的,但此時又不好承認,正當他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一旁的張太後衝明宣宗發怒了;
“住口!皇上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為了一個死有餘辜之人的死,竟要對忠良舉刀,難道就因為那孫彤是皇後的胞弟嗎?”張太後事先聽王振說過徐秋澗等人強斬孫彤的事了,自然知道。
聽到張太後的怒斥,明宣宗微微一愣,隨即怔怔道:“原來母後早就知道此事了!如此說來母後果真是為了救他們而來的?”說話間,目光冰冷的看向徐秋澗。
“哼!是又如何?那孫彤惡貫滿盈,哀家很早就注意到他了,然而你寵幸皇後,一直縱容她包庇對方,難道真以為哀家老眼昏花了,沒看見嗎?徐大人和於大人剛正不阿,不畏強權,能冒著欺君之罪將孫彤斬首,實乃大義之舉,何罪之有?而你身為一國之君,不但不維護法紀,還徇私枉法,縱容親貴,現在更是荒唐至極,竟為了皇後,要錯斬忠良,如此,哀家豈能坐視不理,眼睜睜看著你鑄成大錯!”張太後直接冷聲道。
明宣宗聞言,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隻是笑得有幾分苦澀,許久才自嘲般的道:“一國之君!哼哼,原來母後也知道朕才是一國之君啊!可朕怎麼覺得自己這皇帝一點都不像皇帝呢,朝堂之上,不僅受那些朝臣們的掣肘,連母後你也處處牽製朕,朕這大明皇帝哪裏還有什麼權威可言?”
“你……你休得轉移話題!哀家說的是徐大人斬孫彤的事!”
“好啊!既然母後想保他們,那朕可以明確的告訴母後,明天朕就下令砍了他們!”明宣宗憤恨道。
徐秋澗聞言,不禁心頭一跳,這明宣宗生氣起來,怎麼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也不知道張太後能不能壓製得住對方?
張太後聞言,也是心頭一跳,“你敢……”
“沒有什麼朕不敢的!不信母後明天可以拭目以待!”明宣宗說話語氣越來越冷了。
“明天若是皇上一意孤行,敢斬徐大人和於大人他們,那哀家也有哀家的辦法,讓皇上清醒!”張太後緊皺柳眉,話語間流露出一絲深藏的含義。
明宣宗一聽,不禁一愣,對於自己這位母後的手腕,明宣宗絲毫不會有懷疑,謹慎的看著對方,皺眉道:“母後剛才之言究竟是什麼意思?”
“常言道,解鈴還須係鈴人,皇上之所以心性大變,皆因皇後諂媚,此等女人根本不配做皇後,到時後,皇上是如何將她封為皇後的,哀家就怎麼將她貶為庶民!”張太後麵不改色道,語氣十分鄭重,絲毫不讓人覺得她像是在說假話。
明宣宗聞言,不禁麵色一變,“母後……你……”顯然張太後的話戳到了他的軟肋,“這都是朕自己的意思,皇後何錯之有?你竟想廢……”
“那皇上可曾想過以前的皇後胡氏又何錯之有,不照樣被你力排眾議的強行廢掉了嗎!”張太後直接冷聲打斷了明宣宗。
“這……我……”明宣宗想辯解,但發現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心中的怒氣越積越深,麵色也愈發潮紅,明宣宗這才發現,自己和這位母後比起手段來,始終要差那麼一節。不由得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生氣,下一刻,他感覺嘴裏一甜,一口溫熱的鮮血自喉嚨裏湧了上來,最終滑過他的嘴角,溢了出來,“朕……朕後悔生在帝王之家……”明宣宗含血嘀咕了一句,隨即身體像是一堵重重的牆似的,向後倒了下去。
還好徐秋澗眼疾手快,迅速接住了對方;
“皇上……”徐秋澗微微一驚,明宣宗竟會氣的吐血倒地,實在出乎他的預料。
一旁的張太後一見,也不由得麵色一變,趕緊蹲下身來,查看明宣宗的身體來,“皇上……皇上……快傳太醫……”說到底,明宣宗都是她兒子,母愛是女人的天性,即便起了爭執,但見其吐血倒地,依舊還是擔心不已。
在張太後呼喊的時候,徐秋澗已經幫明宣宗檢查起身體情況來。
看到徐秋澗在幫明宣宗檢查身體,張太後不由得緊張的對徐秋澗問:“徐大人!你看出皇上是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