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主仆合謀(1 / 2)

如玉打得累了,看著今日翠熙堂雞飛狗跳之光景,不禁也淚眼濛濛。她挺直了腰板,淒然道:

“我知你思春心切,傾慕老爺。可若在往日,我便可求了老爺納了你,可如今——”

“春兒不敢有此妄想,春兒打小跟著小姐,隻小姐中意之人春兒也難免多看幾眼,久而久之入了心罷了。”寄春涕泗橫流,說得倒也是肺腑之言。

“你可想服侍老爺?”

“春兒願意一生一世服侍夫人老爺,從無二心。”

“可如今我已失勢,老爺很少來翠熙堂,如若你——”如玉附在寄春的耳邊隱隱交代了一番,直說得寄春頻頻點頭,兩腮通紅得竟遮住了適才如玉留下的那些個紅掌印子。

過了晌午寄春就巴巴地跪在了恩澤堂外。南宮筠自從上次如玉在竹笛居懸梁自盡,又趁自己去昆格之際改名為筱玉居之後就很少去那裏會客,一應大小事物全都在恩澤堂料理。

寄春被傳到恩澤堂時,南宮筠正自坐於當堂低頭品茶。他聽見堂下一陣飲泣,抬頭就見寄春雙頰腫得已不成個樣子,嘴角烏青,血漬斑斑,甚為可憐。

天偶天意適才在外頭就見了寄春之淒慘景象,早已不足為奇。此次見她抽搐著雙肩,端莊模樣全無,做作得更加可笑,不禁捂著嘴差點笑出了聲。合府內務沒個主事的主母,老爺每日處理此等雞毛蒜皮的醃臢小事也是實在不勝其煩。寄春又一副不往裏報就撞牆尋死的架勢,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你為何此般模樣?”南宮筠終於發話了。

“昨個一早二夫人去翠熙堂問了問蘇合香之事,誰知夫人她就不問青紅皂白罰跪了寄秋,掌摑了奴婢。奴婢自覺並無絲毫錯處,也並不想問個究竟,隻想求老爺今日就打發走奴婢,再尋更好的來服侍夫人。”

主母懲戒奴婢原為常事,那南宮筠本也隻想寬慰寄春幾句了事,沒曾想此事卻牽涉到了如笛。如笛並未提起近日見過如玉,一個小小的蘇合香難道又有什麼大礙?值得如玉動如此大的幹戈?那寄春寄秋可是她最貼心的丫頭!此中定有原委。想到此,南宮筠走近逼問道:

“夫人現在翠熙堂做何?”

寄春見老爺的雙目灼灼地望向自己,又想起適才自己與老爺那香豔的夢境,不禁心潮起伏,豆大的汗珠直直地就冒了出來。她支支吾吾地已語不成調。

“老爺,快去看看吧,指不定夫人她又——”天偶天意想起竹笛居主母懸梁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也是魂飛魄散。

南宮筠歎了口氣,前幾日見如笛跟易雲叨咕什麼雪兒愛吃蘇合果之事,今日又牽出了什麼蘇合香,恐此事跟雪兒撲懷也不無聯係。罷了!想自己一堂堂封疆大吏,整日圍繞在這後院內緯之間,若傳出去早已被那些個西涼同僚們笑掉了大牙。此番定會問個明白,早早了卻此事,也能給如笛個交代。

南宮筠大步就邁入了翠熙堂正屋。屋中緯簾低垂,黑洞洞地不見一絲日光,如玉斜坐於榻前桌旁,桌上幾樣精致肉菜,隻點著兩盞如豆燭火,頭也不抬,一杯杯喝著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