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眼前的景象讓早已見慣各種傷患場景的江湖醫師也驚叫了一聲,馬車裏身著華服的婦人身懷六甲,從肚子大小來看腹中胎兒似有足月。衛子賢連忙察看,婦人隻是暈厥過去,而她身下壓著的貼身侍女早已五髒俱損,回天乏力。侍女死死的從背後抱住婦人,用自己的身軀救了主子一命。瀑布水漸漸將車內打濕,婦人躺著的地方已經被水浸透,衛子賢趕緊掐了婦人的人中。婦人睜開眼,手立即摸向自己的肚子,虛弱的呢喃,“我的孩子沒事吧,我的孩子……我的……”
“夫人,孩子沒事。我想辦法救你出去,你能動嗎?”
婦人在衛子賢的攙扶下,艱難的挪坐起來,回頭望見自己的侍女,“碧蘿,醒醒!”搖了幾下發覺不對勁,一下慌了神。“碧蘿你怎麼了!你快醒醒!”
“夫人,她已經死了,請節哀。”
婦人聽後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哪知這情緒的波動竟動了胎氣,苦叫連連。衛子賢大驚,雖然在醫書上略讀過妊娠之術,卻從未實施過,況且男女有別,實在為難。婦人痛苦的喊叫聲讓衛子賢頭皮發麻,她拽著衛子賢的衣袖,手指的關節因用力而清晰可見,如此死去活來的陣痛讓婦人險些幾度暈厥過去。衛子賢趕緊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紮向婦人百彙、合穀兩穴,以免婦人疼暈。“你是大夫,對嗎?”婦人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衛子賢的胳膊。
“小生略懂醫術。”
“救我孩兒!”
“我……”
“我是巫逐神將軍府大夫人,若能保住我肚中神翳血脈,大恩大德我神翳族必將代代相還。”
“夫人嚴重了,那小生試試。”
說來也是神奇,嬰孩誕生之時,有那麼一瞬間,荊崖瀑布的水流似乎停止了。衛子賢抱起嬰兒,“夫人,是女孩。”
婦人一聽,悲痛欲絕,從衛子賢手上接過女嬰,抱在懷裏,“為何這孩子如此命苦!”
女嬰哇哇的哭聲響徹周遭,在瀑布的轟鳴聲中也能清晰辨認,婦人扯出自己的內襯將女嬰包裹起來。女嬰肉嘟嘟的手在娘親的臉頰上揮動著,婦人抓住小手親吻著。
“夫人,起個名字吧。”衛子賢看著這一幕,想到自己的娘親是在生自己時難產而死的,不免有些難受。
“她是在荊崖瀑布出生,就叫她崖洛吧。”
婦人自知不能挺過難關,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玉佩掛在女嬰手上,“也給孩子留個念想。”說罷便將女嬰往衛子賢懷裏放。
“我看先生麵相是福氣之人,請先生將她送到神翳將軍府,還望先生能救她一命……如此恩德我來世再報!”
衛子賢滿肚狐疑,剛想問清事情由來,可婦人終是熬不過鬼門關。衛子賢將女嬰綁在前胸,繼續前行,進入神翳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