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是王府的侍衛長月影,牧祉軒的心腹,他生的高大威武,國字臉,濃眉大眼,額前垂下幾縷長發,顯得飄逸還帶著點狂妄。他走近花朵兒,上下打量了一遍,很快,他認出眼前這位女子是皇上賞賜的美姬。“這麼晚了,你在這裏做什麼?”嗓音低沉渾厚。
花朵兒莞爾一笑,“賞月!”抬頭望天,臉上的笑容便維持不住了,紛紛崩塌,連忙改口道:“嗬嗬!烏雲遮月不是好兆頭,大家快快回房,洗洗睡吧!”
說完,她想離開,可這一群人顯然把她當成嫌疑犯了。
在月影的示意下,上前兩個侍衛一把扭著花朵兒的胳膊,壓送到了淩霄閣的前廳。
淩霄閣的前廳裏安靜得可怕,主位上的牧祉軒一身儒雅的湛藍色長衫,沉澱著他的穩重和睿智。
線條分明的唇輕抿,不怒而威,墨黑的長發披散著,閑適而慵懶。可這並不能掩蓋住,他與生俱來的倨傲貴氣。他悠閑的轉動著翡翠扳指,沒拿正眼看過底下跪著的女人。
裴公公站在牧祉軒身側,臉上的皺紋更深了,有些凹陷的雙眼,目光帶著一絲懊悔。
“那個……我……!”胸口還在急促地起伏著,想給自己辯解的花朵兒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要說什麼,該怎麼解釋?麵對這樣的場麵,她腦中有些混沌。
牧祉軒這才看向花朵兒,如夜空般深邃的眼眸,泛著冰冷孤傲的光芒。這就是那個在半路上,有膽量逃跑的女人嗎?看起來確實和別的女人有些不太一樣,可哪裏不一樣呢?卻也說不清。
“有什麼話要說的嗎?”牧祉軒語氣平淡。
抬眼,花朵兒瞪著一雙清澈的眼睛。當看到牧祉軒探究的目光瞬間凜冽起來時,微微一笑,笑的蒼白而無力,“我……我隻是睡不著,在湖邊吹吹風而已!真的,比珍珠還真。”
牧祉軒的臉色沒有變化,漫不經心的道:“這麼說,你和夜闖王府的賊人沒有關係了?”
花朵兒拚命地點頭,一臉誠懇,“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哦?那你剛剛跑的那麼急做什麼?”月影好整以暇地凝目望著花朵兒問道。
他剛才追到圍牆,沒看到小賊,卻親眼見到這個女人,從圍牆根一直慌慌張張的跑向湖邊的。在賊人消失的路線上出現,若不是心虛,跑什麼?這一點,月影真的很想聽聽對方的解釋。
花朵兒頭發都快豎起來了,瞪了月影一眼。又無可奈何的軟軟地跪坐在地上,頓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真是百口莫辯啊!她在心底懊惱。唉!今晚真因該繼續睡覺的。吃住不愁的,跑什麼?來了三天了,這個王爺不是誰也沒睡嗎?有什麼好擔心的。即使真的到那一步,也沒什麼,好歹人家也是標準的高富帥啊!
假如,真的出去了,身無分文,人生地不熟的,生活未必好過。此刻,花朵兒承認自己很沒誌氣。
可眼下,要怎麼洗清自己的嫌疑呢?那個該死的家夥,來王府鬧什麼幺蛾子!偷東西?偷人?暗殺行刺?
花朵兒的頭都大了,最後,隻能哀怨的在心裏歎息:我隻想平平安安的做個穿越女主,愉快地玩耍而已。難道,一來就要掛了,不帶這麼玩的啊!
看著這個女人那張表情豐富的臉,牧祉軒沒來由的感到一絲愉悅,他靠向椅背,手指輕輕地叩擊著扶手,問道:“那你說說半夜不睡覺,跑到圍牆下做什麼?”
花朵兒這才看向牧祉軒,眨著那雙清澈的眼睛,誠實地回答:“想檢驗一下,您王府的守衛是不是真的很森嚴。”
“若是不嚴,你有何打算?”牧祉軒一慣清冷的神情,竟然露出了難得得溫和之色。
“世界如此美好,我想去走走。”世界確實美好,可她將會走的很辛苦,因為身無分文啊!
裴公公一聽,腦了,指著花朵兒質問,“你還想著跑?能進平王府,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
花朵兒有些委屈,打斷裴公公的話道:“可我不是那什麼美姬陳佳倩,我叫花朵兒,是你們抓錯人了……”
花朵兒說的眾人先是一愣,接著詫異,就在大家想問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時,大廳外一個小廝慌張的跑進來稟道:“王爺,臻品蘭被毀了!”
眾人震驚,原來今晚出現的賊人,竟然是這個目的。
牧祉軒此刻臉色極難看,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抬手一揮,桌上的茶杯頓時在花朵兒跟前粉身碎骨。茶湯四濺,幸虧不燙。可花朵兒還是忍不住低呼了一聲,跳著腳從地上蹦開。
既然起來了,花朵兒就沒打算再跪下,索性這時候的牧祉軒,已經起身朝大廳外走去,不再理會她。
一行人還沒出淩霄閣,就遇上了聞訊趕來的張婉柔。見牧祉軒神情冰冷,她也不敢出聲詢問,隻默默跟著朝花房走去。
大廳裏瞬時人都走空了,花朵兒也急忙追了上去,相比回去睡覺,她更喜歡去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