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衍灝的這張臉,打進了景珍苑,也就兩個人動過:一個,是前未婚妻董櫻雪,一個,是躺在病榻上的景寧,根本不用分析,風衍灝自然而然的就認定了這事是董櫻雪所為。
可這並不是重點,風衍灝這會子擔心的是,他該如何才能救了景寧。知道是什麼時候,風衍灝都沒有發現,自己對景寧的感情已經從最初的利用和牽製風澗澈,不知不覺中融入了自己的感情,變成了現下這種近乎癲狂的狀態。
“如何,我可能救太子妃?”風衍灝焦急地問道。
張清芳捋須而笑:“太子殿下莫要操之過急,太子妃的病症與平日的蠱毒不大相同,這樣的事,仍需下官與太醫院的人商量一番,才好定論。”
風衍灝聽了這話,也笑:“張太醫膽子忒大了些,連本太子也敢欺哄,你當真是覺得自己孤身一人,了無牽掛了麼?”
張清芳聞言頓時斂了笑意,不解道:“太子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風衍灝盯著張清芳道:“誰人不知,張太醫的醫術過人,太醫院無人能及,如今,張太醫卻要告訴我,你做決斷還要與那幫庸才商討,當真是笑掉大牙!你以為本太子殿下是三歲小兒麼?竟這樣任你哄騙!”
“下官不敢!”張清芳斂眉低目,恭禮道:“下官從未想過要欺哄太子殿下,隻因太醫院曾有袁玉成老先生提起過以血易血的法子一命換一命,太子妃的身子虛弱,這樣的事是實在沒折子了,所以,下官才想問一問太醫院年長的前輩,可有什麼見教。”
“太子妃的蠱毒當真已經到了這樣厲害的地步?”風衍灝不敢置信的問道。
張清芳抬起頭來,一臉認真的看了看風衍灝,無力地點了點頭:“太子妃的身子本來就弱,又飽受流離失所之苦,四處顛簸,再加上這蠱毒實在是非同一般,太子妃又熬了這麼多日子,實在是不易,別說她一個小姑娘,就是個身強體健的壯漢,經了這麼多時候,也是熬不住的……”
“那早些時候你們都幹什麼去了?”風衍灝惱怒至極:“究竟是哪個混蛋給太子妃下了這樣的毒,將她殘害至此?本太子若是知道了,定然將他碎屍萬段!”
張清芳聞言大驚,別說風衍灝與苗疆有聯盟,就是沒有任何關係,這樣挑釁的話若是傳到了苗疆,也足以引起一場騷亂。禍從口出,這會子太子妃的情況倒是穩定,可太子若再這麼下去,可指不定還要怎麼口出狂言了。
“青玉,取一支安寧針來。”張清芳開口吩咐青玉道。
青玉聽了,從另一個藥箱裏取出一根針,浸了藥,遞到張清芳手上。張清芳接了針:“再備。”
“是。”青玉又取了幾枚銀針,浸了藥,備用。青石見了,也上前來幫忙。
“勞煩太子殿下,坐下來,讓下官為你做個檢測,如此,才好知曉太子是否能夠挽救太子妃的性命。”張清芳舉針道。
風衍灝見了,氣呼呼地看他一眼,坐了下來,張清芳執針飛刺,手法飛快,瞬間已經在風衍灝的腦袋上刺了十幾針,長長的銀針懸在風衍灝的頭上、麵上,看起來甚是有趣。
青石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掩嘴而笑,心裏道,這樣的太子道不算太討厭,好像個天線寶寶。
青玉見了,曉得青石的二勁兒又上來了,抬腳踹在青石腳上,狠狠地瞪了扭過頭來與她對視的青石一眼,青石氣鼓鼓地走開了。
“不要,不要……不要——”這廂正鬧得不歡而散,那廂景寧卻是醒了,思緒還停留在暈倒的那一瞬的景寧,嘴裏不住地求風衍灝不要用歐陽妙手和他兒子的性命換自己的性命。
“你醒了……誒……嘶……”風衍灝聽到景寧的聲音,甚是激動,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問了這麼一句,皮肉牽扯到銀針,疼的他連連哀嚎。
張清芳聽見景寧的聲音,連忙走上前去,風衍灝卻是被扔在了一旁,青玉見他怒氣上臉,連忙上前來勸道:“太子殿下還是端正地坐在這裏的好,否則,牽動了銀針,難免要受些皮肉之苦。”
風衍灝聽了青玉的話,抬眼看她一眼,青玉連忙低下來頭。
“你管我做什麼?快去看看太子妃要緊。”風衍灝沒好氣地說道,一下子,心上積攢的怒氣瞬間沒有了發泄的地方:這小丫頭,哼~
青玉聽了風衍灝的話,鬧了個沒臉,隻得悻悻地湊在張清芳身後瞧著景寧,心裏甚是鬱悶:姐姐我是看你沒人管沒人問的可憐你,好麼?給你個鼻子,你就敢蹬著上臉,沒禮貌的家夥。
張清芳翻了翻景寧的眼皮,查看了一番,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無礙無礙,隻是受了些驚悸,氣急攻心,引得痰迷心竅,所以才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