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秋與姬無歌短短的交鋒,無歡並不知道。
自從那日發生了那個意外,無歡就好像鴕鳥一樣把自己埋在了船艙中,一直沒有露麵。
不過船上的人都明顯感覺到了姬無歌的變化,往日裏溫文爾雅的氣質被漸漸隱藏,雖然仍舊溫潤如玉,卻多了幾分自信和王者之風。
看著姬無歌這樣的變化,天陽子與清遠道人都是一臉讚賞,姬成言也是滿心寬慰。重天門弟子本就被姬無歌的風度折服,如今更是崇拜。
唯有任逍遙父子,任逍遙毫不掩飾自己對姬無歌的欣賞,更是多次對姬成言表示了羨慕。
看著眾人對姬無歌的態度一點點變化,任千秋卻越發的煩躁不安,性情也越發的暴戾起來。
終於船到了海邊,無歡才多日第一次出現在人前。
眼底一片烏青,眼神也有些飄忽,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休息好了。
姬無歌看著無歡的模樣,一臉心疼,一邊埋怨自己那日的唐突,一邊減小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藏在了人群中。
卻是任千秋,見到無歡出來就急急的迎了上去:“歡兒,怎麼這幾天都沒見你出來,看起來憔悴了這麼多?誰欺負你了?”一邊說一邊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姬無歌。
“千秋哥哥,我沒事。”無歡微微側身拉開距離,有些虛弱的笑笑,“我沒事,還是先出發吧,大家都在等呢。”
感覺到無歡心中的抗拒,任千秋一窒,勉強幹笑兩聲便退了開去:“好好好,那我們這就出發,你好好照顧自己。”
“嗯。”無歡點點頭,走向天陽子,“師父,回去我們怎麼走?”
天陽子看著方才的一幕,心中有些不滿,無歡走到麵前也還在走神,聽到無歡問話才抬起頭,愣了一下才說道:“急行軍趕回去,我怕上界追查過來,若是在路上被人截住,恐怕要出大亂子。隻是你的身體,還支撐的住?”
看著天陽子投來關切的目光,無歡心中一陣溫暖,點點頭:“師父放心,我可以的,不需要顧忌我,打亂了大家的行程。”
天陽子帶著幾分審視看了看無歡,姬無歌在旁邊急忙開口:“掌門放心,我會一路跟著宮主,隨身保護的。”
天陽子這才點點頭,看著姬無歌道:“那我把歡兒就交給你了。”
任千秋看著天陽子的態度,眼中怒火噴薄欲出,無奈手腕被任逍遙死死抓住:“不準去,還嫌這幾日丟人丟的不夠多嗎?”
任千秋聽了父親的話,心中不滿越發濃烈,終於按捺不住爆發出來:“這是怎麼了?都看不起我了是嗎?那好,我走!我走!”
說完,任千秋便一跺腳衝天而起,化作一道長虹消失在天邊。
無歡聽到這邊的動靜,一聲呼喚尚未出口,便見任千秋已經衝天而起,終究把未出口的話語又化作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眾人驚愕的看著任逍遙,任逍遙心中隻有苦澀,不過此時卻不是難過的時候,他還是打起精神走到天陽子麵前:“道兄不必在意,孽子無知,給道兄添麻煩了。”
天陽子看著無奈的任逍遙,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隻抬起手拍了拍任逍遙的肩膀:“道兄保重啊。可要我派人去尋了任小友回來?”
“不必了,不要為他一個人耽誤大家的行程,他自己會回來的。”任逍遙苦笑一聲,搖頭拒絕。
天陽子還欲再勸,卻看見任逍遙眼中的拒絕,失望,和痛苦,也終於點點頭,示意大部隊開拔,一路疾行返回重天門。
姬無歌自從任千秋負氣離開,便守在無歡身邊寸步不離。
看著無歡一言不發,隻顧趕路,嘴唇卻已經被她咬出了鮮血而不自知,姬無歌終於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
“宮主,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了。若是你為了那日的事不開心,我發誓從此不會再提。若是你想去找任少主,我馬上就替你尋他回來。隻求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了。”姬無歌又是悲傷又是擔心,看著無歡的模樣,心中如同被撕裂了一般。
聽了姬無歌的話,無歡第一次沒有露出釋懷的微笑,反而將嘴唇越咬越緊,直到嘴裏滿是血腥味,無歡才側身趴到姬無歌肩頭大哭起來。
好在二人周圍都是重天門弟子,一群人見兩人這副模樣,眼觀鼻鼻觀心,恍若未覺,無歡這才沒有感覺太過難堪。
哭了好一會兒,無歡才抬起頭來,擦幹了眼淚:“無歌,我沒有怪你。我是怪我自己,為什麼不能對千秋哥哥好一點,為什麼不能把自己隱藏起來不要傷到他。你說,是不是我的修為永遠不要超過他,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手臂被無歡緊緊的掐住,姬無歌微微吃痛,卻仍然一臉溫柔:“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對你始終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