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喬公館。

裝修大氣的客廳裏,喬笙盤腿坐在布藝沙發上上網,小巧的筆記本電腦擱在盤著的雙腿上。網頁上是近日的頭條新聞,記者招待會上席南黎帶著溫和笑容的照片被放大,並排的照片上的女孩子一臉文靜乖巧。喬笙湊近了仔細瞧,發現照片竟是自己高中畢業時的證件照後怒不可遏,她繼續滾動鼠標,看到新聞大標題後氣得手指頭直發抖。

喬笙搬起電腦擱在一旁,轉而雙手伸進沙發縫隙裏摸手機,找到手機後打開通訊錄翻到席南黎的名字上點了撥號鍵。

喬笙氣呼呼地聽著“嘟嘟嘟”的忙音聲,難怪那天在西餐廳門口會發生那件事,原來罪魁禍首在這啊!

“喂,小喬?”聽筒裏傳來席南黎溫潤的聲音。

“席南黎你是膽肥了是吧?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你找打是吧?”喬笙聽到他的聲音火氣更大。

“怎麼啦?小喬,我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啊!”

“那你就好好給我解釋一下這滿天飛的緋聞是怎麼回事。”喬笙怒道,“你也是知道的,我向來討厭別人利用我博熱度。”

“那個事啊,小喬,那都是記者胡編亂造的。我們同學三年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是那種會利用你的人麼?”聽筒裏傳來席南黎焦急的聲音,“你要是不信我,我給你發誓。我席南黎從來沒有利用過喬笙,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更不會有。如若違反,必將······”

喬笙擰著眉頭煩躁地打斷他:“行了行了,我姑且信你一次,掛了。”

摁斷電話後喬笙的心情糟糕透了,她低聲咒罵了一句,起身穿鞋走去廚房喝水。

白城。

刺骨的寒風凜冽地張揚在空氣裏,鱗次櫛比的帶著特色的房屋一排排地聳立在狹窄的道路兩旁,結著冰碴的路麵有些硌腳。許易攏了攏棕色風衣的領子,寒風吹來,凍得他不禁直哆嗦。

a市還是秋季,白城卻已經是冬天的溫度了。許易心想。

許易搓了搓手,時不時地雙掌捧成一團放在嘴邊口腔哈著氣。他在路麵髒亂的街道上來回踱著步,嫩白的臉頰凍得通紅,紅色蔓延到耳根。

遠處大步走來一位裹得密不透風的女子,黑色的大棉襖,雪地靴,毛線手套,紅色的大圍巾,以及五彩斑斕的毛線帽。僅留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暴露在刺骨的空氣裏。

許易緩緩走上前去,笑著打了個招呼:“舒儀。”

秦舒儀剛跨出的腳步硬生生地僵硬在空氣裏,她站定,眼角濡濕,牽扯出一個笑容來。她吸了一口寒冷的氧氣,故作輕鬆地開口笑道:“阿易,你怎麼找到這兒來啦?”說罷便用手解下脖子上的圍巾快步走到許易麵前要替他圍上。

許易單手抓住她的手腕,製止了她的下一步動作。他接過她手裏解下一半的圍巾,重新替她圍好。

“瞧瞧你,肌肉都凍硬了!”秦舒儀眼睛蓄滿了眼淚,心疼地伸手摸他的臉和耳朵,幫他搓手。

許易突兀地抓住了秦舒儀的手腕,淡漠著一張臉,帶了些客氣與疏離。他看著秦舒儀的眼睛,麵上不動聲色,內心波濤未平。他開口質問:“舒儀,我若不親自找到這兒來,你會告訴我你的安身之處嗎?當日你不辭而別,連個聯係方式也沒留下,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精力才知道你身處白城嗎?”語調緩慢,聲線平和,像是在訴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你也知道,當日我家發生了那樣不光彩的事,我一向心高氣傲,怎能當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活在以前的日子裏。”秦舒儀低下頭,把手垂在褲邊。她拚命眨著眼睛,想要把眼淚逼回淚腺。

許易把手塞進風衣兜裏,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他知道,秦舒儀或許是對自己失望透頂了的,畢竟,在那樣艱難的時候,在她放下她引以為傲的自尊去求他幫幫她家的時候,他的拒絕斬斷了她唯一的希望。自此,她遠走他鄉,斷了所有聯係。

空氣突然變得微妙起來,兩個人都沉默著,最後還是秦舒儀打破了尷尬。她眯著眼睛笑了笑,說道:“對了,你個寵妻狂魔怎麼舍得拋下喬笙獨自來白城了?”

許易跟著笑了笑:“沒辦法啊,我未來老丈人要見女兒,我總不能不讓吧?”

“也是。”秦舒儀舉起左手,費了老大勁兒才找出戴在手腕上的手表,她看了看指針,朝著許易說道:“我快要到點了,要不要去我現在工作的地方坐坐?”

“好啊!”許易大方笑起來,點點頭跟上秦舒儀的腳步。

許易感覺腳趾頭都要被凍下來了,耳邊終於傳來秦舒儀的一聲“到了”。許易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那口氣在嘴邊冒著煙,繼而消失在空氣裏。他抬起頭,眼底的景色由褐色的土地變為一排簡陋破敗的平房,缺了邊邊角角的三級台階,漏風的窗戶,吱嘎作響的包著鐵皮的門,枯草三三兩兩鋪成的小操場,四四方方的水泥旗台,以及迎著寒風飄揚的五星紅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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