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茴遣了兩名士兵八百裏快馬趕回淮嶺,請求支援,但是陸夜茴不知道的是,淮嶺也被圍困在了城中,進退兩難。
如果漠北的目標是這拓城的話,那麼他的兵力就不僅僅是這十萬。
那邊季連奚的隊伍已經整頓完畢,向著這邊叫囂著過來,陸夜茴在城牆上看的真切。那為首的,一身銀光色鎧甲,所到之處刀起刀落,鎧甲上卻滴血不沾。他頭上戴著頭盔,麵上半罩著一個銀色的麵具,陸夜茴隻看得到他飄逸在外麵的金色的頭發,分外的狂妄與張揚。
珈珞玉澈身邊的護衛已經被對方衝散了,他身上的金甲已經被血染紅了,然後他的周圍陸陸續續有人倒下,然後又有人衝上來。心中一震,隱隱感覺到珈珞玉澈的身形開始有微微的晃動,陸夜茴頓時腦中一片空白。
眼看著季連奚越來越靠近珈珞玉澈,陸夜茴抽出隨身的黑色麵紗,左下角是子涵親繡的一朵海棠花,金絲勾邊,銀絲為襯。輕點腳尖,已經從城樓上飛身而下,輕點著士兵頭頂的盔甲,直直的朝著最前麵的那人飛身而去。
還未落地,右手探向腰際,頓時銀光乍現,照亮了一半的天際,陸夜茴手中就多了一把短刀,名曰:湮魂。毫不猶豫的向著珈珞玉澈身邊的敵軍落刀,僅一下,那人就身首異處。
珈珞玉澈先是一愣,然後震怒道:“茴兒,你瘋了,快回去,這裏危險。”
飛身,斬落珈珞玉澈身側準備偷襲的一人,但那被黑色緞帶束著的發絲卻被對方的刀芒斬斷了幾根。陸夜茴身子一僵,隨即殺意頓起,也不管珈珞玉澈憤怒的臉色。
湮魂的刀身早已被鮮血沾滿,手腕微轉,湮魂低鳴了一聲,身上的血水便四濺而下,依舊是那耀眼的銀光。
陸夜茴已經分不清陸夜茴身下的到底是天暄的子民,還是漠北的,踩踏著已經死去的人的屍首,腳似乎麻木了一般。身上的海棠香已經被血腥味衝淡了,陸夜茴隻知道,她現在是滿含著淚水,淺淺的滑過臉頰,混合著令人作惡的鮮血味。
胃裏一陣翻滾,已經忍不住嘔吐了起來,卻因為一天沒進餐,嘔出來的隻有酸水,喉嚨幹澀的難耐。臉上遮蓋的麵紗也在之前被對方的劍芒挑落了,露出了陸夜茴蒼白卻依舊美豔得不可方物的容顏來。
季連奚砍傷了珈珞玉澈一刀,他以為他隻要再一刀下去的話,這位天暄最富有傳奇色彩的“禍水王爺”就會死在這戰場上,成為他的刀下亡魂。但是,讓季連奚沒想到的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救了珈珞玉澈一命,還連殺他數十名士兵。
他看著不遠處的那個黑衣人,身材嬌小,容貌絕豔,他不明白這樣的武功和爆發力竟然來自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
季連奚召來手下,在他的耳邊低語了一番,然後他的手下衝向已經身受重傷的珈珞玉澈,以分散珈珞玉澈的注意力。然後自己駕馬來到那女子的身邊,剛剛他看的真切,這女子應該是珈珞玉澈在乎的人。
珈珞玉澈眼看著人越來越多,他無暇去顧及陸夜茴,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陸夜茴被季連奚抱上馬。等到季連奚到了安全地帶之後,他居然下令撤兵了。
漠北士兵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們引以為傲的大皇子,他們不明白,拓城唾手可得,皇子居然在這個時候下令撤兵。而且他們的皇子居然抱回了一個女人,叫了所有的軍醫替她治療,不顧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