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衣裳馬是鞍,大奎等一行六人再去香泉坊已是暢通無阻。
自己來泉州是鮮衣怒馬而來,大奎心知消息不可能封鎖。但在這香泉坊隻要找到潘磊並當場擒獲,想必不會有多大亂子。畢竟這裏還是大明的天下,一個區區的五品知府想來也鬧不出多大亂子。
一行人進了大廳,耳邊是幽幽的絲竹之聲,廳中設了十餘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有五六人圍坐。大奎不禁皺眉:‘這裏不是勾欄嗎?怎麼看不到女人?’再看那些坐在廳中的眾人也僅是品茶聊天,間或有堂倌提了水壺穿梭其間為客人蓄水。
更為讓大奎驚奇的是,大廳四周竟也站了好些客人,俱都是竊竊私語卻不知在聊些什麼!
堂倌見到來了客人殷勤的走過來問道:“客官幾位?”
大奎道:“我們六人,可這裏幾經客滿了。”
堂倌笑道:“客觀誤會了,這裏的一個座位一兩銀子,不過看幾位皆是大富大貴之人,樓上還有雅座。一個雅座五兩銀子,不知道幾位有沒有興趣?”
大奎聞言不禁呆了,身後的石頭出言問道:“就這麼坐著聊天?一個座位五兩銀子?”
堂倌嗬嗬笑道:“客官又誤會了,這裏這麼多人豈能是幹坐著?”堂倌神秘一笑道:“再過片刻將有本坊紅姑娘前來獻舞,到時客官見了一定會大飽眼福的,嗬嗬嗬嗬。”
大奎眾人麵麵向覦,卻不知道這堂倌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堂倌見大奎等人皆是一頭霧水,這才透風道:“本坊既然是泉州首屈一指的勾欄,自然有過人之處,各位想必是初來此地,對本坊的特色尚不知曉。本坊的紅姑娘共有十餘位,個個有傾國傾城之色,且具是才貌雙全。各位看看這些來此的客官,他們可都是前來一睹芳容的。寧可一兩銀子一個座,寧可站在一邊也要恭候,這就說明了一切。”
堂倌的一席話令大奎茅塞頓開:‘哦,敢情這裏這麼多人都是色鬼啊,但色到這個地步也忒生猛了些。一兩銀子一個座位,就為了看一眼紅姑娘?’
看到身後的狗剩,石頭,掃帚,簸箕,板凳五人俱是一臉的期待之色,大奎不由搖了搖頭對這堂倌道:“那就買個座吧,頭前帶路!”
“好咧!”堂倌說著回身便走,原來進了大廳的左右兩則各有一條樓梯可到二樓。上了樓見到這二樓是以雕花屏風隔成了十餘個小單間。每個單間裏有一張圓桌,桌旁左右各有一把椅子。在這二樓隔著雕欄可將大廳的一切盡收眼底。
大奎等人上了樓來,選了一處視野最為開闊的單間。大奎當先坐了,狗剩,石頭,掃帚,簸箕,板凳五人隨後在左右躬身站立。
堂倌也是見多識廣的,情知大奎不是一般人物,不由得走到大奎身便問道:“客官還要點什麼?”問完這句話,便又開始介紹道:“我們這裏有鬆糕,甜卷,馬蹄酥等等點心,還有瓜子,花生,杏仁等等小吃。茶品有龍井,紅袍,觀音,烏龍等等……。”
大奎揮手道:“一壺龍井,再隨便上幾樣果品。”
堂倌應了轉身要走,大奎提醒道:“六隻杯子!”堂倌連忙再次應了,這才轉身下樓去了。
堂倌一走,大奎便轉身吩咐道:“你們私下詢問查訪一下,探聽潘磊到底在什麼地方,一有消息馬上回報。”狗剩,石頭,掃帚,簸箕,板凳五人拱手領命各自分頭去了。
過不多時,堂倌上了茶點。大奎掏出二兩碎銀子放在堂倌的托盤上,堂倌自然是一番千恩萬謝。大奎笑著道:“我與泉州的潘大人是朋友,聽聞潘大人是這裏的常客,卻不知他現在何處?”
堂倌得了銀子,更是一臉殷勤的笑道:“從您老一進門,小的就知道您大有來頭。潘大人是這裏常客不假,但此刻卻不在前堂。”
大奎不禁問道:“這裏還有後堂?”
堂倌也不隱瞞,實言道:“我們這香泉坊分前後兩處待客,前堂都是尋常的看客,後堂才是銷魂的所在!”堂倌說著,一臉神秘的笑。
大奎心知肚明,這裏即分前後兩處,必有後門。潘磊身為朝廷命官在這種地方必是不能明目張膽的從前門大搖大擺的出入,故此要走後門。想到這裏大奎不由的有些著急,若是潘磊從後門走了豈不是撲個空?
堂倌見到大奎的神色,不禁問道:“客官有什麼心事?您既是與潘大人相熟,小的去為您通報一聲?”
大奎嗬嗬笑道:“如此最好,就說江南通政使前來造訪。”說著,大奎從懷裏掏出腰牌在堂倌眼前亮了一下。大奎如此也是心中有數,這麼短的時間內潘磊必然不會知道饒州的變故。如果知道大奎的到來,潘磊定會前來拜見。畢竟大奎身為江南通政使,乃是上差。
堂倌見了腰牌,連忙作揖口中言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大人恕罪。”雖是如此說,但這堂倌臉上竟沒有半分惶恐之色。
大奎笑道:“你去吧。”堂倌聞言這才退身而走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