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餘錚一臉疑惑,大奎笑道:“本官辦案遇到一些事情,須得過江查訪。有勞餘大人為本官籌措一番。”
大奎此言一出,餘錚心中方才釋然,但轉瞬思量道:“如今已入長江春汛時節,江水猛漲水流湍急。若是舟船過小恐不穩妥,若以大船過江恐被江對岸發覺,這可如何是好?”
大奎不禁問道:“趁夜過江應不妨事吧!”
“哎!”餘錚當即反駁道:“夜晚過江便如盲人瞎馬,便是大船又豈能在激流之下安然過江?不妥不妥!”餘錚連連搖手,大奎反倒有些急了。
“那要如何才能過江?哎~~。”大奎一拍大腿站起身來,急的在廳內來回踱步。過了片刻才道:“既如此本官不過江便是!”
餘錚也站起身來,嗬嗬笑道:“大人一路鞍馬勞頓,且到驛館歇息。”
大奎也確實覺得有些累了,當即在餘錚的安排下去了客棧,飽餐鼾睡直到夜半三更,大奎卻有些睡不著了。若是在太平府耽擱了時日卻如何能在一月內救出潘磊家人?若無舟船過江難道肋生雙翼飛過去?大奎正在一籌莫展之際,突然靈光一現。
兒時也曾下水嬉戲,但畢竟是在水中玩耍,無非是在水中胡亂撲騰幾下,不過卻也能遊得一段。如今自己大病初愈,但還算身強體健,隻需請個水性極佳的師傅來請教一番,自然能學的泅渡之術。
大奎心中計議已定,當下再次強迫自己入睡直到天明。大奎穿衣起床後剛拉開房門,門前兩名衙差卻早已恭候多時,原來這兩人竟是餘錚派遣來充當侍衛的。大奎不由苦笑,自己一路勞頓貪睡至此,有人在門前站了一夜竟不自知。
大奎洗漱已畢,就在客棧吃了早飯,便隨兩名衙差去了府衙門。見到餘錚餘大人,大奎將心中想法跟餘錚一說,餘錚驚得連連搖手道:“張大人切莫開玩笑,這長江水流之急豈是人力能勝之的?不可不可!”
大奎哈哈笑道:“餘大人但放寬心,本官自有分寸。大人且為本官尋來精於水性的艄公一名便可。”餘錚見大奎執意為之,隻得命人去尋精於水性的水手艄公。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衙差方帶來一名布衣漢子。這漢子一臉虯髯身材壯碩,尤其是雙目炯炯更見精幹。漢子進了衙門後廳,來到廳中站定抱拳道:“草民謝之化,參見兩位大人。”說著深深一揖到底。
餘錚嗬嗬笑著起身過來攙扶起謝之化道:“本官尋你前來有要事相托,來來來,這位是江南通政使張大人,你們慢慢聊。”說著又對大奎道:“張大人且與謝壯士慢慢細談,本官尚有他事便不相陪了。”說完向大奎拱拱手,隨後示意廳內其他人等退出了廳堂。
大奎見其餘人等皆出了廳堂,這才起身拱手道:“本官今日有一事相求,還望謝壯士能應允。”說著便向謝之化作了一個揖。
謝之化連忙迎上來攙扶大奎道:“大人何必如此,有事但講無妨。”
大奎抬眼望定謝之化道:“本官欲橫渡長江,想請謝壯士幫忙。”
謝之化聞言一驚,半響才道:“長江兩岸皆有軍兵把守,卻如何能渡?如今江上連漁民都不準下水,卻如之奈何?”
大奎微微笑道:“來,謝壯士請坐。”說著拉著謝之化落座,這才坦言道:“本官欲泅渡長江,想請謝壯士指點一二。”
“啊?”謝之化大驚之色,這春汛長江便是自己也遊不得遠,眼前這位大人卻如何能泅渡?江水之急可謂鵝毛不起,人若下水豈不是自尋死路?
大奎見到謝之化一臉驚詫,不由笑道:“總能想到什麼辦法的,謝壯士精於水性,張某求教了。”大奎說著起身親手倒了一杯茶雙手奉上。
謝之化連忙起身雙手接過茶盞道:“大人無須如此多禮,折殺小人了。”
“謝壯士坐。”大奎再次請謝之化入座。
二人再次就座,謝之化沉吟良久方才道:“若要過江絕非易事,須知人若入水必會不堪水力而被衝走。如此須得加重身體的重量,但如此一來亦會下沉。這……。”
大奎笑道:“謝壯士隻管教我如何遊水便可,其他事情我自理會。”
謝之化聞言這才道:“浮水者首重換氣,須以口為之。遊動時或在水麵上或在水下切記肆意呼吸,在江水中若是吸水入鼻則性命堪憂。”這些大奎倒是懂得,兒時嬉水也曾被水嗆到過。鼻子裏進了水會讓人發懵,所以遊水時呼吸是不用鼻子的。
謝之化續道:“潛遊以蛙式,水麵遊動則以疊式,口中之氣不能持久故此需頻頻換氣。”謝之化說到這裏,大奎打斷道:“謝壯士不如與我同到江邊,詳細教我。”
謝之化點頭道如此也好,說罷與大奎起身前後出了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