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遷直到此時方才醒過神來,當即拔出腰間佩劍厲喝道:“張大奎欲圖謀逆,皇上有旨先斬後奏,聖旨即刻便到,眾兒郎聽令,擒殺張大奎官升三級!”
這一番動靜,整個張府的甲兵護衛也都到了門前。聽到孫遷的命令卻有些蠢蠢欲動,大奎環目四望,卻是氣定神閑。:“本官就站在這裏,若是聖旨到了,本官自會給大家一個真相。就怕孫將軍等不得!”
此時,郭曉儒等將校在院裏的人群中擠出身來。見到郭曉儒等人,孫遷便似吃了定心丸,指著大奎及其家小獰笑道:“殺了張大奎。”
郭曉儒及五名校尉聽到孫遷命令,各自拔出腰刀來。這些兵士見到千總及五名校尉拔了刀,便紛紛響應一致將兵器對向了大奎及其家小。
大奎護著黃鶯等女眷,望著四麵近逼的甲兵,不由殺心大起。大奎有把握殺出重圍,連帶著斬了孫遷的腦袋。但全家若要保的家小的周全卻是難比登天。周圍這些兵士並非孫遷黨羽,但郭曉儒及手下五名校尉卻是絕非善類。郭曉儒等人一動手,其餘兵士便即跟著動手,這卻如何是好?
大奎已退無可退,因為黃鶯等人已退到了院落的牆角。望著如狼似虎的甲兵,大奎緩緩拔出了長劍。‘龍吟劍’劍尖斜斜下垂,劍鋒寒光流動便欲擇人而噬。但凡寶劍多好飲血,古有寶劍通靈一說,雖不盡其實但卻絕非空穴來風。
“殺了他!”郭曉儒率先動了,手上長刀直刺大奎前胸。郭曉儒一動,其餘五名校尉盡皆上前,各挺兵刃直取大奎周身要害。大奎見勢長劍一圈,已是一式‘磨盤劍’刷刷數響,竟將進犯六人手上兵器盡皆隔開。擒賊擒王打蛇七寸,大奎一出手便占了先機,當下再不留情。長劍接著一式‘靈蛇出洞’直刺郭曉儒咽喉。
郭曉儒一招失手想再變招,一點寒芒已經刺到眼前。郭曉儒大驚之下雙足發力蹬地急退,大奎一刺落空,不等招式用老劍鋒一轉已變為撩砍。右首一校尉躲閃不及被大奎這一劍開膛破肚橫屍當場。
黃鶯早在大奎動手之前已將懷中張長風的雙眼蒙住,張長風雙眼不能視物卻是聽得到動靜。當聽到那校尉臨死前的慘嚎時,不禁嚇得大哭:“娘……我怕……嗚嗚嗚!”
“風兒不怕,爹爹和娘都在,風兒不怕!”黃鶯勸慰著孩子,雙目卻從未離開過大奎。大奎以眾敵寡,黃鶯擔心大奎的安危,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正當大奎接連刺翻兩名校尉時,隻聽門外一陣大亂。接著就聽到一聲高喝:“皇上有旨,孫遷通敵賣國罪無可赦,現將孫遷及其黨羽擒拿歸案。統統圍起來。”
這一聲喊,無異於救命的稻草。正與大奎交手的兵將俱都各自停了手,接著就見門外衝進一隊禦林軍,本在院門前圍攻大奎的甲兵見狀紛紛器械跪地求饒,帶兵前來的正是大奎在皇城門前見過的翊衛中郎將李天佑。
李天佑進了院子,吩咐手下將一幹兵將一一按倒在地,又命人衝進了後院。
李天佑來到大奎近前抱拳道:“卑職遲來一步,叫張大人受驚了。”
“不妨事,有勞李將軍。”大奎還劍歸鞘,向著李天佑抱拳回禮道。
李天佑沒有再說什麼,隻管指揮屬下拿人,不多時已將孫遷屬下五百人及後宅的女婢仆從數十人盡數拿獲。此刻哪裏還分敵我,但凡不是張府的人,一個也沒落下。禦林軍雖是解了危急,但卻唯獨不見了孫遷。
大奎不由恨的牙根癢癢……。
大奎的一封書信,讓京城一片大亂。太祖皇上朱元璋得知孫遷是奸細,不由得勃然大怒,當即將孫貴妃的義父,也就是國丈馬世雄軟禁,其後全城戒嚴挨家挨戶的搜查孫遷的下落。馬世雄身為九門提督,那可是掌管著京城的兵馬防衛。如今孫遷是奸細,太祖皇上朱元璋如何還能任用馬世雄?
三天,僅僅三天。孫遷最終被擒拿歸案。這三天裏孫遷算是吃盡了苦頭,東躲西藏不說還要忍饑挨餓。尤其是正值臘月,天寒地凍。與其說孫遷是被擒拿的,不如說是餓暈了後被寒風吹出來的。
禦林軍發現孫遷的時候,孫遷一身百姓服飾,卻是躲在一戶大宅的門洞裏,渾身縮成一團。孫遷三天沒吃沒喝,卻哪裏還有力氣逃命?即便是有力氣又如何能避過巡城兵馬飛出應天的城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