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馬到了定西縣城,街上冷冷清清,連一個行人都沒有,看著縣城內破敗的景象,大奎心中著實不忍。
尋到縣衙,人馬進駐總算見到了人,五個乞丐竟然在此落腳。兵荒馬亂,百姓糊口都難,這幾個乞丐能活著,就說明縣城內百姓還能勉強過活。兵士們要驅趕這些乞丐,大奎止住了兵士的魯莽舉動。
在後宅尋了間勉強能住人的房舍打掃幹淨,大奎便將這五個乞丐喚到身前問話。
“看樣子你們也是尋常百姓,若是願意留下便做這縣衙的差役吧。”大奎第一句話便派了差事,五個乞丐你看我我看你,愣了一會。
一個膽子大的問道:“管飯不?”
大奎笑道:“飯菜管飽,每月每人一串錢。”
有飯吃,還每月有錢拿。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五個乞丐頭點的猶如雞吃米。大奎嗬嗬笑著揮手吩咐道:“給他們換身衣服,讓他們吃飽飯和兵士一起打掃庭院修繕房屋吧。”看著五個乞丐離去,大奎這才起身對馮師爺道:“此地艱苦,馮師爺能者多勞吧。”
馮師爺知道大奎要走了,心中卻有幾分不舍。大奎沒再耽擱,隻一抱拳道:“濟州再會。”
馮師爺連忙抱拳回禮道:“張大人一路走好。”
大奎笑了笑,帶著楊小虎出門而去。到了門外與四百兵士會齊,取道向東行去。
春末夏初,風輕雲淡山青水碧。大奎策馬在前,眼望四周景色,不僅心懷大暢。再走便是崆峒山地界了,大奎正想去拜望一下歐陽德前輩。救命之恩贈藥之德,大奎一刻不敢忘懷。
再次來到崆峒山下,大奎不僅讚歎造物之美。崆峒山屬六盤山支脈,其間峰巒雄峙,危崖聳立,似鬼斧神工;林海浩瀚,煙籠霧鎖,如縹緲仙境;若有閑暇到此小住,當是人生一大美事。
進了山口,大奎吩咐楊小虎先行一步投上拜帖。不到盞茶時分,已到了歐陽德的草廬院外。隻見歐陽德及其老伴已早早迎候在門外,大奎雖是朝廷命官,但在前輩麵前卻不肯托大,未到門前已早早下馬。
“草民歐陽德拜見張大人。”歐陽德夫婦二人向著大奎屈膝便要下拜,大奎三步並作兩步趕到身前,雙手齊探已將兩位老人扶住。口中言道:“前輩萬萬不可如此,折煞晚輩了。”
歐陽德雖是山野之人,但卻頗識大體。“大人,你我雖有私交,但這朝廷禮數卻不可廢。”大奎無奈隻得作罷,任由歐陽德夫婦行了大禮。待到禮畢,大奎急忙迎上前再次攙扶。隨後大奎又行了晚輩的覲見禮。
沒有規矩便不成方圓,況且身後還有眾多兵士隨行。雙方禮畢,大奎卻對身後的楊小虎道:“人馬且到山崖邊的草棚處暫歇,隨後再來與本官會齊。”孟歌領命轉身去了。
大奎待到身後隻有兩名侍衛了,這才向歐陽德夫婦埋怨道:“前輩何須如此,我張大奎一介粗人,最煩的就是這些禮數。”
歐陽德神秘一笑道:“老夫也煩。”二人不由得相視大笑,一行人有前有後進了院門。
歐陽大娘忙裏忙外的張羅酒菜,侍衛不等吩咐便去打了下手。室內簡陋,大奎與歐陽德就在堂內就坐。
幾句寒暄後,大奎便開門見山道:“數日之前,定西大捷殲敵三十餘萬。如今兵戈雖止卻民生凋辟。本官的師爺留在了定西縣,為了百姓能安居勤耕,本官有一事相求。”
歐陽德聞言正色道:“大人心係百姓,老夫感佩之至,有話但講無妨。”
大奎點頭道:“百姓雖衣食得以周全,但如今這年月卻到哪裏看病?本官想勞煩歐陽老哥去定西開設醫館,替百姓解除病患。”
歐陽德聞言嗬嗬笑道:“元庭無道,老夫方才在此避世。今日大人相請,老夫任憑驅馳。”
大奎大喜,命楊小虎取來白銀五百兩贈與歐陽德,歐陽德堅決不受。大奎笑道:“歐陽老哥莫要如此,老哥到了定西開醫館總要有用錢的地方,這銀子乃是本官墊付的診金。”
將銀子放在桌上,大奎續道:“本官在定西認識了一個孩子,這孩子命苦得很。這裏勞煩老哥找到這個孩子,收他做徒弟。讓他有一技之長借以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