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嘭的一聲被推開,跪在床下的太醫與榻上的皇後臉色皆是微微一變,但見衛肅正抓著梨落進來,讓她跪下去。
皇後更是心煩,隻淡淡問:“將軍怎連最本的規矩都不知道?”
衛肅隻看了梨落一眼,便跪下去:“回娘娘的話,末將並非有意要擾娘娘清修,隻是……隻是您的貼身宮女梨落姑娘她,她竟在給您送來的甜羹下了藥、”
“不,小姐我沒有!梨落不會下藥害你的!小姐你相信我!”
“你還敢說沒有!外麵被砸掉的湯碗還留著水漬,待我讓太醫出去瞅瞅便知!”|
“將軍這是誣陷我,你有何證據證明那藥是我下的!”
“夠了……”她微微吃力的朝他們喝了句,卻感覺心力交瘁。
慘閉著眼睛,她需要說什麼?這件事再明顯不過了,熙妃啊,熙妃……她究竟是多恨她,連她腹中的孩兒都不肯放過!
先是讓她摔倒,再在甜羹裏下藥。很好,好得緊,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她摔倒後必定要喝湯藥,熙妃便可在這些湯藥裏下藥,到時孩子沒了,大家皆是以為她是摔倒滑了胎,哪會再聯想到另一層。
動了動手指,太醫立即會意,起身到房門外撿了碎成兩半的湯碗,雖是砸碎,俺碗中還留著幾滴搖搖晃晃的水珠,太醫先是一嗅,伸指點了點水珠,輕輕在舌頭上一沾,深思片刻後,才返回去。
“啟稟皇後娘娘,甜羹中下了麝香仁。”太醫抬起頭來,方見皇後睜開眼睛,極為淡漠的神色。
他一嚇,跪了下去。
“退下。”
眾人麵麵相覲,不明白皇後這是什麼意思。沒有生氣,也沒有懲罰誰人,這是……怎麼了?
“都退下!”
衛肅隻好作罷,瞪了梨落一眼,梨落連低下頭,走出了房門。
“等等。”皇後微微一頓,“太醫留下。”
於是房間裏,又隻剩下了皇後和太醫二人。
皇後微微直起了身,太醫連上前將睡枕直起了放,墊在皇後背後,軟軟地,倒也舒適。
然後退在床邊,恭謹道:“娘娘讓微臣留下來有何吩咐。”
皇後眉目和善,伸手取出右手腕戴著的翡翠玉鐲,遞給太醫,微笑說:“這玉鐲子,乃陛下冊封本宮為皇後時送給本宮的,還請太醫收下。”
太醫一聽這玉鐲子的來處,立即磕下了頭,惶恐道:“陛下贈與娘娘之物,微臣怎能收下,請,請皇後娘娘不要折煞微臣了。”
“太醫收下便是。陛下賞給本宮的不止這麼一件,他不會記得的……”
太醫微一躊躇,隻好伸手接過玉鐲子,謝恩、
皇後:“本宮想請太醫幫個忙。”
雖已隱約猜到了幾分,但太醫還是畢恭畢敬地說:“皇後有何事但說無妨,微臣能辦到的,定會為娘娘辦妥。”
她瞅了眼自己的肚子,才慢慢道:“關於太醫恃才與本宮說的,請太醫務必嚴守秘密。”
太醫一怔:“那陛下……”
話未說完,皇後便打斷他的話,“陛下也不許說。”
“這……”
見他猶豫,皇後臉上呈出分明的淩厲:“否則,太醫不但性命不保,更會連累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