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清楚,也知道,讓人懼怕的不是夜,而是黑色,隻是,離開了黑色,夜,也不全是夜了。
“黑色,是一種恐懼色。”聞雙忽然低聲說道。
水殘顏點點頭,深吸了口氣,麻婆已經快到了,她的身邊,是程雪兒。
“少爺。”麻婆立在一旁。
白衣依舊是垂手而立,還是那身白衣,像是一個天界的法師,不染塵埃。
“知道了。”還是那三個字,似乎不帶溫度。
“怎麼辦?”水殘顏咬住了嘴唇。
程雪兒被打在地,沒有暈倒,眼神漂移在了水殘顏和聞雙的地方,借著月光,看到了她們,程雪兒露出了一個淒涼的笑,嘴唇蠕動。
她說,謝謝。
水殘顏愣在那裏,心中滿是怨恨,對自己的怨恨,怨恨自己不能上去救她。
“麻婆,有人跟來嗎?”白衣突然看著水殘顏和聞雙所在的方向,問道。
“沒有!”麻婆立刻答道。
“好了,你走吧!”
麻婆離開了,可是白衣的眼睛緊緊鎖在水殘顏和聞雙躲藏的地方,兩人一動都不敢動。甚至不敢去說一句話。
他怎麼可能發現她們呢?不可能!一定隻是試探!兩人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出來吧!”白衣的聲音響起。
不出來,死都不出來,出來就死定了。結果兩人繼續躲著。
“水殘顏,聞雙,出來吧!”白衣的語氣中似乎有點笑意。
真的被發現了……
聞雙吐吐舌頭,看著水殘顏。水殘顏點點頭,兩人這才走出來。
“你們,都看到了?”
水殘顏和聞雙一起扔了個衛生球過去:廢話!
“想知道理由嗎?”白衣問道。
“你會說嗎?”兩人異口同聲。
“會。”白衣點點頭。
“我們不是傻子。”繼續異口同聲。
白衣淡淡一笑:“或許。就算我不說,你們也一定會想方設法得出答案。”
聞雙和水殘顏雖然都在心裏點了點頭,卻異口同聲答道:“我們才不好奇。”
“是嗎?”白衣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探究地望著水殘顏和聞雙。
“我會說,是因為你們會一輩子留在這裏,所以,就算你們知道,也無能無力。”白衣的眼神掃視在頭頂的月色上,“你們跟那些女子不一樣,我感覺的到,你們兩個人都經曆過很多很多的事,你們似乎將這個世界的一切都看透,你們很聰明也懂得汲取經驗保護自己。可是,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能保持那份純真?”
水殘顏和聞雙互相看看對方,淺淺一笑,不去回答。
純真?那是什麼東西?一種用來欺騙的東西吧……
“你們都將那些事放在心裏,不讓任何人觸及,所以,我想,你們可以理解我。”白衣的語氣似乎透露出一種任何人都理解不了的淒涼。
“我是一個巫師,或者說,我們家族都是巫師,我父親是家族中最強大的巫師,族裏的一切都是我父親在管理,我一出生,他便要將一切東西教給我,然後,我便是他的繼承人。可是,我的幾個叔叔伯伯不服氣我父親的管理,便在我百日的時候,使用巫術來殺害我,我父親為了救我,便放棄了家族的一切職位,帶著我,逃到了這裏,可是,盡管父親傾盡了畢生的精力來救我。我的命救了回來,可是,父親說,我以後,不可能,會是一個男人了。”
白衣說的很是深情,眼睛看著遠方,眼眸裏隱約閃爍著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