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燁閉閉眼，她一向淡雅恬靜，此時竟成這副樣子，莫不是她本性就是如此？眯起狹長的眸子，冷冷的看著她：“你缺男人？”
“若像男人那樣三妻四妾，也未嚐不可。”
“你……”慕容燁氣極，卻突然低低笑起來，手摟上她的腰，另一隻手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動作溫柔之至：“既然如此，我不能虧了你。”說罷，輕吻了下她的額頭。莫離神智還有一點清醒，想推開他，後頸一痛，暈了過去……
莫離在半夢半醒間，仿佛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著什麼，語氣有些無奈，好像那人的聲音，但那個人又什麼時候對她這樣說過話，她…隻是他的臣。
隱隱約約聽不真切，他說：“我帶你回北蒼。”北蒼，她的國家，依附於南亓而存。那兒有漫天的青草，健壯的馬屁……後在她七歲那年，家族被滅，隻留下她一人，孤苦無依。卻在那時，遇見了他，那時他十四歲，卻尊貴無比，不可觸碰，他擋開自己向他刺去的彎刀，扔在地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殺了。”
他語氣沒有意思起伏，仿佛殺一個人隻是家常便飯。她知道，他這句話是對他的隨從說的，“殺了”…她嗎？她倔強的盯著他，眸內滿是不屈，反而映出了那眸的清澈。
劍已刺出，收勢已來不及，他卻突然抬手握住劍刃，鮮血滴落下來，手下的人怔怔望著他，失聲叫了出來：“王爺。”他放開劍，道；“若本王給你一個活下去的信念，你會選擇什麼？”
莫離不答話，看向他的手，看著自己的外袍，已經很髒了，撕下裙擺的一角，想幫他包紮。
他縮回手：“回答問題。”
“報仇。”
“嗯。”他點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心中有恨，才會活得久一些吧。”
幾日後，他就帶著她的仇人來到她麵前她不忍心，想背過身去，卻被他一手擒住手腕，轉過來，將一柄劍握在她的手裏。他要他，親手殺了那個人。她顫顫巍巍，握劍的手在發抖，慢慢停在那人的身前，舉起手……
他在後麵輕輕一使力，莫離措手不及，劍沒入那人的胸膛，慘叫一聲，倒在她身邊。她反應過來，一下甩開劍，跌坐在地上，她……殺人了？
“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所以，我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心。”他起身，再也不看她一眼，往外走去。
她在地上坐了一夜，這是她第一次殺人，有些害怕。後來跟著他見多了這樣的場麵，便隻是覺得麻木了。隻是她一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才十四歲的他，可以如此血腥，後來回到西陵，才知道……
一切都是為了薑玥，那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那時他以為她已經變心……
於是，他與她，隻是救命恩人而已。
莫離苦澀的笑，眼角滑下幾顆淚珠，仿佛聽到了婢女秋兒的聲音，她睜開酸澀的眼睛，眼前景物逐漸清晰，有些記憶也隨之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