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歇了幾天,那幾處傷口沒多久便恢複了,鑽出小屋她溜達了兩圈覺得全身精力滿滿,好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有了衡弄文在身邊,即便是在弱水之濱這樣凶險的地方她依舊能活的像世外桃源一樣快活。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不知道都去幹什麼了,神樂閑來無聊就在院子裏亂逛。
這是一座簡單的小木屋,分了三間屋子,不過可以看到有一間很新也很簡單,看起來好像是臨時搭建的,想來是神樂的突然到來,衡弄文匆忙之間搭建的。院子裏圍著籬笆,籬笆上爬了幾處青葡萄,神樂摘了來吃,剛扔到嘴裏一個便覺得酸的不行趕緊吐了出來。
她等了半天也沒有人回來,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些異樣的聲音,她忙趕了過去,隔的老遠,神樂便看了幾個人影,分明是衡弄文和玉笙,還有一個飛快向自己奔來的小家夥,她剛一敞開懷它便跳了進來,親昵的用腦袋蹭神樂的手,神樂左右檢查了下它的傷勢,發現它竟比自己好的還要快。
來到近前,一眼就能看到弱水之濱的範圍內被用彩帶和木樁之類的材料圍了一圈,像是要攔住什麼東西一樣,不過看這些羸弱的東西似乎也攔不住什麼吧,不由納悶的問還在忙活得兩個人:“你們弄這個有什麼用?”
玉笙歪過頭來看她,似乎是剛剛發現神樂一樣,慌張的一下低下頭來,像是對待主子一樣站直,垂頭一本正經的答道:“回新神大人,星君說是怕你一個不小心忘了這裏不安全,所以才設了這些屏障,好讓你看到這些時躲遠點。”
神樂先前沒怎麼仔細看過玉笙,隻因為她把玉笙假想成了自己的情敵,這樣她所看到的玉笙便處處都是不好的,處處都是不如她的,現在放正心態再來看,才知道自己當初的行為有多愚蠢。
據衡弄文所說,玉笙是下一任的百花仙子。此刻她穿一身粉色,編了兩道細長發辮的發上帶著幾串碎玉首飾,點綴成蝴蝶的樣子,眉若施黛,麵若敷粉,杏眼含情,薄唇輕抿。
天庭的規矩,花仙子的篩選是通過美貌的程度作為標準,而麵前這個女孩確實也是好看的。隻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稚嫩天真的年紀,同時也是情竇初開的好時節。
雖然知道衡弄文不會喜歡這麼一個小孩子,可是神樂還是對這個玉笙沒有什麼好感,至於為什麼她想了好久才想通,衡弄文雖不喜歡玉笙,可誰能保證玉笙就不喜歡衡弄文呢?
雖然知道自己可能想的太多,可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潛意識,想一想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太可怕了,但是神樂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嫉妒,而是潛意識裏覺得這個玉笙就是不好。
比如看她穿的粉色裙子,神樂又看看自己的大紅華服咂了咂嘴,到底是個孩子身形尚未發育成熟,怎麼能駕馭得住她這一身大紅,想到這裏神樂還是輕輕的勾了勾唇角,走到明顯比她矮半頭的玉笙麵前,故意把嗓子放柔和了:“不要叫我大人,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可以叫我姐姐。”
這個玉笙也是個孩子心性,方才一直忌諱著神樂的身份不敢抬頭看她,這會覺得神樂好相處,竟大著膽子抬頭看她,兩隻水靈靈的像是會說話的眼睛盯著神樂滴溜溜的轉,半晌甜甜笑道:“玉笙常聽仙君們提起新神姐姐漂亮,如今得見果然如他們所說,尤其是姐姐的眼睛像是能把人陷進去一樣。”
神樂一愣,忽然想起來她小的時候經常做同一個夢,夢裏全部都是淺雪的記憶,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這麼多事情,也不認識夢裏的人,隻是覺得淺雪的眸子好看,像是看一眼就能將自己陷進去一樣,她身體一陣發涼,想起一件她忽略了很久的事情,原來她早就忘記了自己作為阿錯的時候的樣子,她一直潛意識裏就將自己當作淺雪,而真正的自己早不知何時就已經被磨滅的無影無蹤。
神樂失神手不自覺的摸了摸玉笙的頭發,淺淺的歎了口氣,好像看著她可憐著自己。衡弄文正好忙完趕過來就聽她在這裏長籲短歎,不由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肩:“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誰料神樂轉頭一本正經的問了他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衡弄文,你喜歡的是我的樣子還是我這個人?如果我不是你麵前這個樣子,比如我變成另一個模樣,但心靈性格還是一樣的,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神樂說的複雜,衡弄文雖然聽不太懂,但也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意思,不由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好色之徒?”
看她呆了呆,似乎又去想別的事情,衡弄文無奈的拉著她散步:“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這裏琢磨來琢磨去這些有的沒的,都不會覺得累嗎?”
神樂還是不說話,衡弄文以為她還在糾結那個問題,於是又道:“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像很多人喜歡花朵的美麗,可是再美麗的花朵遲早都會有凋零的那一天,但人們卻不會因為花的凋零而不在喜歡花。再說一個你更容易接受的,小狗子論起長相算不上好看吧,但你不是照樣挺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