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的時間換好衣服,因為頭發未幹也就隨意找了條絲巾捆了一道,她行到塵拜無霽身後,“走吧!”
她剛洗過澡,臉頰頸項處粉嫩的像是掐一下就能掐出水來,脂白的肌膚又像是官窯裏最細致的瓷器,在月光裏淡淡的暈開,就連平日裏晶亮的眼睛也帶了一層薄雲一般,氤氳而朦朧的看不真切,唇似封在冰中的櫻花,不是妖豔的朱砂紅,而是一種潤澤淡雅的粉。
人在躺下了再起來總是會帶了些許的慵懶的起床氣,塵拜無霽在她那一聲走吧後轉頭看過來的便是她這樣帶了些小女兒矯情的模樣,不是從誘惑男人本意出發的誘惑,真實而直接。
他用一種欣賞的眼神掃過後,如一片雲一般從容的飄上屋頂,向著西南方向而去,絮濡沫一聲輕歎後才如影一般隨其身後。
總督府離塵拜無霽的臨時府邸不算近,但在兩人行簷過瓦直線而行下還是片刻便近在眼前了。總督府的大門大開,府內府外站了不少官兵,有個管家模樣的和幾個府裏的下人站在門口翹首等待---應順棋還未回府。
兩人了然的藏身在總督府對麵的屋簷後等待著,“聽十一弟說你們明天要去報名蓮蕊節競仙大賽。”
聲音很平緩,聽不出他心裏的想法,絮濡沫轉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他,一身白衣隱於白雪之上,側麵的輪廓美好的像一副畫,她咬著唇輕聲回道:“我要找我娘。”
塵拜無霽轉過眼看了她一眼又轉了回去,道:“本王此次來寧州一為派發新糧,二為代天巡查,今日是因命案單獨接了應順棋的拜帖,得知本王已到寧州的消息後那些大小官員近日裏都會到府敘職,所以沒有時間和你們一起,但為十一弟的安全本王會派之洐帶人隨行保護。”
絮濡沫順著塵拜無霽的目光看去,豎耳傾聽了下,依稀能聽到些許動靜,“那應珞楓的案子誰查?”
塵拜無霽淡笑,“本王不正在查嗎?”
耳邊的聲響越來越近,絮濡沫卻轉頭又看向塵拜無霽,“你怎麼知道今天一定能查出來?”
塵拜無霽這次沒回答她,待了片刻,馬車駛近的聲音傳來,聽到門口管家模樣的人一邊幫著打開車門,一邊對身後的下人吩咐道:“告訴夫人,大人小姐回來了。”說著攙了應順棋下了馬車,隨後是應珞嵐。
應順棋下了馬車對那管家沉聲道:“去叫夫人到我書房一趟,嵐兒你也來!”
應珞嵐低低的應了一聲,隨在父親身後,背影裏透著一種誓死如歸般的決然。
兩人借著雪色避開眾多官兵和府內下人,遠遠的綴在應順棋身後也到了書房,估計那應順棋確實也看出應珞嵐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在書房門口吩咐管家遣散了附近的人,推門而入,應珞嵐也跟著邁步進入,又過了片刻,一個溫婉的夫人在一個丫鬟的陪同下也進了書房,進去沒多久,那丫鬟也被打發了出來,書房裏隻剩下了一家三口。
待那些原本守在書房附近的官兵家奴都被管家退個幹淨後,兩人才如煙絲一般的掠到了書房外積雪最多的窗下,傾耳細聽。
應順棋氣急敗壞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木訥個人非說是什麼老實本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楓兒戴閱他們肯帶著他玩是因為他們家有錢,那個傻子,我估計以後這車馬行就算交到他手裏他也能打理的一塌糊塗,文不成武不就的……”
一個祥和溫雅帶了些輕愁的女人聲音打斷他,“楓兒興許就是看上他們家有錢讓嵐兒嫁過去不會吃苦,老爺怎麼無端的提這鄭家公子幹嘛,還這麼大火氣?”
“楓兒這兩年來不下五次的跟我提起這事,都被我嚴詞拒絕了,每次我也都叫他以後不要再提,我原本也就是有些疑惑,今天聽了誠王妃的一席話才覺得其中的確有一些見不得人的隱情,嵐兒,到底是不是你殺了楓兒?”
溫雅的聲音聞言也不溫雅了,聲音帶了些不敢置信的尖銳,“什麼?嵐兒?”
“剛剛在誠王那我私下派了人回來詢問靈兒,她坦言兩日前嵐兒確實攔過一個麵生的公子尋求幫忙,最後被拒絕了,回來這一路我都在思考,嵐兒和楓兒之間有過節,為什麼還要在我們麵前演戲假裝親密,這是不是在故意麻痹周圍人不叫人懷疑到她,嵐兒若真動了殺楓兒的心思,找幫凶的話一定不會找她與楓兒都認識的,於是就打算尋了個陌生人,後來被拒絕後,因為楓兒雖然不懂武功,但出門總是有他那些狐朋狗友相伴左右,嵐兒幼年時身體不好曾學了三腳貓的功夫定是鬥不贏那些男人,所以才設計了什麼密室殺人……”
“女兒沒有!女兒雖然心中怨恨哥哥,但從未想過要他的命!”應珞嵐聲音暗啞苦澀的聲音打斷他,“我當日在街上邀青紋公子隻是想請他幫忙去涵韻樓贖出香凝姑娘後送的越遠越好,哥哥既然硬塞給女兒不喜歡的男人,那女兒就把他喜歡的女人藏起來,讓他一輩子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