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城內的繁華就被厚重的城門隔絕,初化的雪中露出枯草,城外荒涼且行人稀少,往前行再一刻便是北州,到了北州,便算是離了京城,便與京城的納蘭家再無瓜葛。
飛白看著車外的景色若有所思,當她真的離了納蘭府後,她才明白她對那兒還是有些不舍的,那算是她的第二個家,雖然在那個家裏她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溫暖。
但在她選擇離開那個名義上的家後,就意味著她以後又是孤身一人了。
“其實你人還不錯。”飛白看了眼花弄承悠悠開口,她想她是時候該離開了。
花弄承眯眼,半睡半醒似的,“喔,你要走了。”他並沒有因為飛白對他的讚美而忘乎所以,反而平淡問道:“不怕被你爹找到?”
飛白聳肩一笑,沒理會花弄承,帶著劍躍下馬車,背影極為瀟灑,與馬車背道而馳,偏西去了。
花弄承看著飛白跳下馬車的動作有些心驚,但看到她穩穩的落地,一顆心也就放下了。
隨即吩咐馬夫停下,喚過侍衛,“立即通報納蘭將軍,就說小雁兒要往西飛了,記住一定要快。”
交代完畢,花弄承揪著山羊胡滿意的笑了,“小姑娘,我怕不是好人呢。”
馬車繼續北行,侍衛策馬回京。
不稍片刻,荒涼的官道上又少了人煙,飛白從枯黃的雜草叢中探出頭來,慢慢起身,目送著侍衛飛快離去,雙手理衣,嘴角爬上一抹狡嚸的弧度,與花弄承的馬車同一個方向快速消失在官道上。
隻要她納蘭飛白想躲,沒人可以找到她,她有這個自信。
天下之大,怎會沒有她納蘭飛白的容身之地,東南西北,隻要她願意,任她去飛。
納蘭府書房內,花望樓看著陰晴不定的納蘭睿炎內心揣測:莫不是那小丫頭有消息了。
納蘭睿炎目光觸及花望樓探索的目光有些尷尬,輕咳一聲,花望樓立馬坐正身子,佯裝看書。
“師父,飛白有下落了?”花望樓試探性的問,不知為什麼,他對那個丫頭就是有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什麼呢,哦,就是一種想狠狠的揍她丫一頓的強烈欲望,以報當日斷骨之仇。
納蘭睿炎點頭,“她挾了你爹,已經出了京城,往西去了。”好大膽的丫頭,堂堂侍禦史也敢劫持,真是不要命了。
花望樓瞪大了雙眼,他老爹被一個十四歲的女娃劫持了!好聰明的丫頭,隻有跟著侍禦史,掩人耳目,才能安全的離開京城呀。
“師父想要怎麼做?”花望樓似乎開始替那丫頭擔心了,日後沒有了侍禦史這個擋箭牌難免會遇上些麻煩。
納蘭睿炎黑著張臉,“還能怎麼辦,派人往西去追唄,看那丫頭回來,老子不打斷她一條腿。”咬牙!
花望樓暗自笑道,師娘會同意麼?
“師父,我覺得你們都被騙了,飛白一定和我爹走的是同一條路。”花望樓笑的燦爛,狐狸眼中散著精光。
納蘭睿炎皺眉,隨即恍然大悟,看著花望樓疑惑道:“你小子倒是會算計,你就那麼肯定她往哪個方向跑了?”
花望樓的狐狸眼彎著,唇角帶笑,“師父不是曾被那丫頭弄的焦頭爛額麼,如果捉回飛白那般簡單的話,豈不是證明師父很沒用?”
他絕不相信納蘭飛白那麼聰明的人會明目張膽的告訴所有人她離開的方向,她做事絕不會給自己的敵人留下一點破綻。
不是他有多了解飛白,他們不過才見過幾麵而已,隻是飛白那雙平淡不驚的墨色眼眸告訴他,納蘭飛白絕非尋常女子。
納蘭睿炎聽到花望樓居然敢變著法的損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嚴肅道:“花望樓,你很聰明嘛,那我就限你半個月內找回飛白。”
“啊?”花望樓的嘴角抽了抽。
“怎麼,嫌時間長?”納蘭睿炎挑眉,“那就十天好了。”語氣輕鬆,複又補充道:“你現在就收拾東西,記住這事不能讓你師娘知道,免得她跟著擔心。”
“是。”花望樓低頭領命,誰都沒有發現他嘴角的那抹弧度,很好,飛白我們很快就能見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