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中佳木蔥翠,奇花燦爛,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泄於石隙之下,再進數步,兩邊飛流插空,雕甍繡檻,皆隱藏在蔥鬱的古樹中。從上往下看去,上有冷月清灰,下有清溪泄雪,白石為欄,環抱池沿,石橋三港,獸麵銜吐。
大家一邊走著一邊欣賞禦花園中這難得的景致,飛白漸漸與大批的人員拉遠距離,靠近錦繡,問道:“有心事?”
“沒有。”錦繡直接否認,“納蘭飛白,你幹嘛老跟著我?”事實證明,在一個女人心煩意亂的時候最好不要圍著她亂轉,不然就算之前你和她的關係有多好,這女人也會煩你。
飛白倒是臉皮厚慣了,對方越是不理自己,飛白就越喜歡迎難而上,嘻笑道:“公主,你這翻臉不認人的速度略快啊,當初是誰死活賴著要和我去益州的,你是偷跑出來的吧。”飛白一語道破。
錦繡歎了口氣,“你都知道了?”如果當初沒有去益州,也許後來的事都不會發生吧。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身為局外人我看的比較清楚而已。”飛白拉錦繡坐下,“你喜歡韓瀟。”是肯定的語氣。
錦繡沒想到飛白會這麼直接的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臉色一紅,但沒有否認。
“公主,別傻了,你們不可能。”飛白拍拍錦繡的肩,一本正經,飛白正經的樣子不多見,但一旦正經起來,你會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就是事實,無法更改。
就是飛白這樣的態度,錦繡一把推開飛白,心裏憋著的一口氣全部衝著飛白發出來,“我和他怎麼就不可能了,男未婚女未嫁,本宮要的人還沒有得不到的。”這些話一說出口,心裏倒是舒坦多了,但再看飛白那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又著了飛白的道了。
飛白邪兮兮的笑著,歪頭打量錦繡,曖昧的扶上錦繡的腰肢,“你承認嘍。”得意的笑爬上眉梢,嘴角邊小小一點的梨渦讓飛白英氣的臉多了邪氣。
“你,納蘭飛白,一天不看我笑話你會死啊!”錦繡扒拉開飛白纏在自己腰上的手,一臉嫌棄,還帶著暴躁。
“我會無聊死啊。”飛白朝錦繡發笑,點著錦繡的腦袋,“之前就告訴過你了,別對韓瀟動心,現在可好了,得不到心裏難過了吧。”
“你還好意思開我的玩笑。”錦繡低垂眼眸,語氣沒了之前的生龍活虎,如果感情真的可以控製,那自己也就無需這麼煩惱了。
飛白抬頭看月亮,“你知不知道,韓瀟心裏不會再裝下其他女子的,以前有個叫蘇瑾璃的姑娘占據了他生命的全部,可惜,那姑娘死了,韓瀟的心也就跟著死了。”提起那段往事,飛白感覺自己的肩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錦繡聽飛白講青州的事,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蘇瑾璃那樣的女子換做是自己男子也會喜歡她。
錦繡歎了口氣,苦笑道:“韓瀟是那樣的人,他重情,可我又何嚐不是。”第一次知道韓瀟隻是在父皇的書桌上,韓瀟的一篇文賦讓自己想要更的了解這個人。
第一次在金鑾殿上,偷偷摸摸的藏在屏風後去觀察那個年輕的狀元郎。
韓瀟是個文弱的書生,但他有其他書生沒有的骨氣,好多文人已經丟了書生的傲骨,變得趨炎附勢,見誰都一副拍馬迎虛的奉承樣,可韓瀟不是這樣的,他平日裏看起來不苟言笑,做什麼事都是嚴嚴謹謹的,不去刻意的奉承誰,一直在做自己本分的事,甚至可以說他迂腐,可是就是他的迂腐一點一點的吸引了錦繡。
在益州與韓瀟相處的每一點一滴錦繡都記得。
錦繡記得韓瀟對自己說:我輩豈能與貪官同流合汙。他那時的表情是憤怒的,離開的背影雖然瘦弱但卻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