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康無言與自己的小石子做著鬥爭,納蘭抬腳就跑了,而康無言也知曉一旦納蘭撒了丫子,憑他一己之力是遠遠追不上的,隻得眼巴巴的看著寨裏最受寵的小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裏,心裏鬱悶著沒能完成大伯交待下來的任務。
不到一盞茶的時刻,納蘭已奔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湖畔。湖岸附近是一大片濕地,除了輕功卓絕的人,或是在沼澤棲息的動物,再要不就是天上飛的,或是水裏遊的,其他生物來了就隻有一個結果——給湖裏、沼底的浮遊生物做了肥料。納蘭也是因一個意外發現了這裏,此後就經常來了,不但旁人靠近不了,就連動物也很少有來打擾的。真是無聊發呆望天的好去處。
納蘭從沼澤麵上輕輕“飄”過,順手折了一小截蘆葦,然後一個縱身躍上了附近一棵矮樹,大大方方舒舒服服的坐了下來,後背倚著還算堅挺的樹幹,手裏不住把玩著剛折下來的蘆葦。
但看納蘭一雙纖細白嫩的小手,雖然指尖因時常擺弄暗器而起了一層薄薄的繭,可樣子卻依然柔嫩,反而將少女的健康凸現了出來。
納蘭是個喜歡手的女孩子。
她平時沒有什麼愛好,除了到處瘋玩,就是去各處看看有沒有自己還沒有見到過的手。
認人先認手。這是納蘭不知道從何時起養出來的習慣,相貌的好壞對於納蘭來說遠遠不如那雙手生得如何來的重要。對於手的鑒別,納蘭十分挑剔。
如果是女人的手,那麼十指一定要纖細,皮膚一定要白皙細膩,骨骼一定要緊窄,而且決不能有任何傷疤、老繭、凍瘡的痕跡。如果前幾條都已複合,那麼這雙手便是上品,而若這手背上還能若隱若現的浮現一兩絲淡青的血絲,那麼,就絕對是極品!
如果是男人的手,那麼十指一定要修長有力,膚色如何、膚質如何沒有單一的標準,端看人的氣質,即使有了一兩道細微的疤痕也無傷大雅,反而能顯出男人應有的魄力。總而言之,男人的手,很難類別出上下,更別提是極品了。
納蘭不喜歡自己的手,手指不夠長,皮膚不夠嫩,最可怕的是那層覆在指尖上的薄繭。不過她也沒辦法,丟了暗器的絕活,別說是她老爹,就連她自己都不能接受。
納蘭更沒出過寨子,別看她老爹平時粗獷豪邁,可從小到大也絕對不讓她踏出三江五湖十八寨的勢力範圍,江湖險惡,這是她老爹的說法。
所以,除了本寨的人的手,納蘭沒見過別人。而這種沒見過市麵直接導致的就是納蘭至今也沒見過什麼極品之手。
不對。
她見過的。
曾經,有兩雙手,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她的芳心以後便讓她再難忘記。
一雙女,一雙男。
女人的那雙,是她小十四叔的媳婦,那一雙手,當真生的完美,除了視覺上的無懈可擊,那淡粉色的指甲似乎還能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花香。
隻可惜,那樣一雙美麗的手,在一次遭遇偷襲的打鬥中,為小十四叔生生握住了一把劍的堅韌,就此失了它的美貌,納蘭為此不知道唏噓了多少次。
而那雙男人的手卻是納蘭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的一雙手,甚至比小十四嬸的手還要動人。那就是她三叔的手。納蘭仍然記得十五歲時,她甫見到三叔,甫見到三叔的手時,那震撼的感受。唯一在她腦海裏縈繞不走,遲遲回蕩的就隻有四個字:手中龍鳳。
三叔的手不隻是好看,那樣完美的手指,多一厘少一厘都是不行,當它做出各種姿態呈現在納蘭眼前時,仿佛有種魔力,將納蘭的全身心多吸引了過去。上天似乎把最美的手賜予了三叔。納蘭曾盯了三叔的手整整三個時辰,末了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嚇壞了當時坐她旁邊的舒展,以為她要把堂堂三江五湖十八寨三當家的手給啃了才肯罷休。
手中龍鳳呢。。。
納蘭出神的想著,渾然不覺自己的手指下意識的正在穿梭於那根帶葉蘆葦前後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