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脆吐出一句決絕的話來堵她,讓她後麵的話全說不出來,果然,無憂被噎了下,便陡然陷入沉默。
無憂咬了咬唇,不知道該怎麼辦,將軍以往與蕭奕交情還不算壞吧?怎麼如今這麼絕情,莫不是因為她?
不,他應該不知道吧?
無憂猶豫著,卻不敢輕易開口——說不定,他真的知道了呢?若是如此,他有此反應便不奇怪了,可是,他若知道,為何其他人和皇上卻不知道呢?
無憂思來想去不知該怎麼開口,隻好翻過身麵對他,隻是他好像睡著了,呼吸清淺而均勻,無憂嘴張了張,終於忍住要說的話,閉上眼睛睡了。
她睡得並不沉,因此他一起身她便醒了,見他正穿外衣,無憂赤腳下床來,伸手係上他腰間的衣帶。
她做的並不熟練,慕淵眼神深邃,卻獨不見喜色,隻是當她係好後突然抓住她的手,無憂抬眼望他,等了許久才聽見他開口:“你若是想進宮去便去吧,”又捏了一捏她手心,才鬆手道:“我走了。”
無憂怔怔的看他翻窗而去,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他怎麼總是能猜到她的心思呢?
禦書房。
無憂恭敬的伏跪在地,聲音清亮:“臣女無憂叩見皇上。”
明明才是早上,蕭胤卻仿佛累了,隻是抬手道:“快起來吧,地上涼,這兩個月來無憂受苦了,快過來讓朕看看。”
無憂低著頭走上前去,蕭胤便拉她坐在身邊,細看她還有些孱弱的麵容,不由得心頭大慟:“唉,朕早有所察覺的,本想著這幫逆賊不足畏懼,誰知竟連累了無憂受罪。”
聽他如此說,無憂頭便垂的更低,小心道:“無憂不敢,是無憂自己不小心罷了,與旁人無關的。”
蕭胤頓了一頓,沉聲道:“無憂不必攬了所有過錯,這件事孰是孰非朕自會查明。”
“皇上…”
“無憂不必多說,旁的事情也不必去想,現在最重要是把身子調養好,免得落下什麼症候才是。對了,前幾日宮裏來了位西域神醫,無憂可聽說了?”
西域神醫?是秋狩前治好了皇上病症的那位?無憂略一點頭:“無憂聽說是他治好了皇上的病,卻不知是哪位呢?”
蕭胤一提起神醫,精神似乎大好,笑道:“正好,這幾日他又進宮來替朕看診,無憂可讓他也看一看。”遂轉頭道:“雙喜,快去請神醫到禦書房來。”
無憂眼觀鼻鼻觀心,突然想到許久之前百裏星下的毒來,既是神醫,想必能診常人不能診之脈,說不定…隨即無憂眼珠又轉了一轉,若真的診出,皇上問起來,又該怎麼辦?
這好好的又要給她診脈,她要說的話卻不知何時能說的出來。
無憂心下正亂,卻聽雙喜在門外稟報:“皇上,神醫來了。”
無憂一愣,隨即抬眼望去,這一望不打緊,無憂差點叫出來——
那詭異的白色麵具和寬大的白色袍子,還有那雌雄莫辯的半張臉,不是百裏星本人又是誰!
蕭胤似乎看出無憂不對之處,遂隨口道:“無憂莫怕,百裏神醫雖然打扮怪異了些,為人卻是風趣的很,無憂定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