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淵心煩的很,實在不想同她再說什麼,便走過去端起碗喝了一口,味道還算不錯,理應是她親手熬出來的,麵色便稍稍緩和了些道:“餘姑娘吃過晚飯了嗎?”
餘青瑤一聽他居然也開口問她吃沒吃飯,顯然是關心的一種,心底便冒出甜甜的小氣泡,羞澀一笑道:“青瑤已經吃過了呢,將軍快些吃吧。”
慕淵又喝了兩口湯,便打發了餘青瑤,隻是吃飯時卻覺察出不對勁:“這飯是誰做的?”
帳外候著的士兵一愣,隨即道:“夥房做的,將軍。”
慕淵皺了皺眉,飯倒是與平日沒什麼不同,隻是總覺得入口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裏怪——慕淵對藥物也算是熟悉的,終究想不出飯裏麵加了什麼東西,便疑心自己想太多,草草吃了兩口便讓人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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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慕淵終於察覺到是哪裏不對——身上異常的燥熱使得他頓生警覺,稍一放鬆精神便有些恍惚,眼前全是女子倩兮嫵媚的笑,慕淵眯起眼睛竟發現眼前的是無憂,她嫣紅的唇角的微微翹著,伸出手試探著叫他——“將軍?將軍你還好嗎?”
看來是被人下了藥,慕淵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再抬起眼皮,眸中已經回歸了些許清明,怒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餘青瑤臉色一白,尷尬的笑道:“我以為將軍不舒服才進來看看的,既然將軍沒事,那青瑤回去了。”
餘青瑤轉過身,眼神中卻閃過疑惑:怎麼回事?難道被那人騙了?慕將軍明明很清醒的樣子啊……
幸虧我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不然他一生氣說不定會把我趕走的——畢竟是養在深閨的嬌小姐,偶爾有了賊心終究是沒有賊膽。
這邊餘青瑤才剛走,馬上又有人稟報:“將軍,抓住十幾個來曆不明的人,他們說有要緊事要見您,要不要帶過來?”
這一晚上慕淵煩也要被煩死了,好不容易壓製住身體莫名的燥熱,正要去後山溫泉泡一泡發發汗,居然又有事情來煩他——這到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藥,搞得他所有的冷靜崩潰的一塌糊塗。
“將軍?”帳外的人還等著他回答,慕淵不耐道:“先關起來,明天再說。”
“是。”
帳外終於恢複安靜,身體似乎也沒那麼難受了,慕淵鬆了一口氣,從身上翻出一粒藥塞到口中,就著桌上的冷水仰頭咽下。
隻是這安靜維持的不足一刻鍾,帳外人又來稟報:“將軍?”
“又怎麼了?”聲音裏的不耐煩已經顯而易見了,前來稟報的士兵暗叫倒黴,這大半夜的偏偏不讓人安生,隻得硬著頭皮道:“剛剛抓到的那些人,說十萬火急非見您不可,還有一個人說……”
“說什麼?別吞吞吐吐的!”慕淵額角傳來隱隱的痛,伸手揉了揉,隻聽帳外士兵接著道:“還有一個人說是鄴城來的,人命關天……”
鄴城?
慕淵陡然睜開眼睛,呼出一口氣,強自冷靜道:“算了,你把他帶來吧。”
帳外的士兵聞言怔了一怔,他?將軍是說隻帶一個人的意思吧?是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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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太子府。
“那個聶無憂當真插翅飛了不成?到現在有多久了,你說!一個月!你是幹什麼吃的?”蕭宸一腳將跪在下首的黑衣人踹翻,“就算真的插翅飛了,你們那麼多人,都追不到一個女人嗎?”
胸口不斷起伏,蕭宸喘著粗氣,看來是氣得不輕,駱錦雲立在一邊大氣不敢出,她還從沒見過蕭宸氣得這麼厲害呢,以前他懦的很,說實話要不是因為他是太子,自己根本看不上他,可是現在自己在他麵前壓力大的很,甚至連大聲說話都不敢——說到底還是因為父親幫不上他,自己對他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所以也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駱錦雲側目看向一旁的百裏星,他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悠閑的坐在太師椅上把玩手中的茶盞,興許是感覺到她的目光,百裏星抬起眼皮,被半塊麵具遮住的臉無甚表情的回望她。
駱錦雲便訕訕的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示意他勸勸太子,百裏星勾唇一笑,很是配合的站起身來踱步至蕭宸身側:“太子爺何必動怒呢,那聶無憂就算真的活著見到了慕淵,慕淵也未必就會回來。鬼方城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慕淵現在就好比站在半山腰上舉著一塊石頭——撐下去,難;不撐,死得更快。所以太子完全不必擔心,若是還不放心的話,那鄙人便代太子走上一趟,斷了太子的後顧之憂——不過,那老皇帝怕是撐不了很久了,太子可要想想辦法、速戰速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