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餘青瑤……
無憂不想提起她,並不代表不會撞見她。
大概除了慕絕再沒有其他人知道她這個突然冒出來跟將軍十分親近的野小子的真實身份了,但對她整日跟將軍黏在一起這種做法,餘青瑤顯得相當氣憤。
無憂剛回到將軍帳前,餘青瑤便突然堵住她質問她跟將軍什麼關係,無憂索性裝無辜反問她:“那你跟將軍又是什麼關係呢?將軍從來沒有在我麵前提起過你呢。”
“你什麼身份你質問我?”餘青瑤被他的語氣氣著了,盛氣淩人罵道。
無憂也不示弱,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相當鎮定的回答了一句:“我啊,我是將軍的新寵啊,將軍他對我可好了,整天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呢,難道姐姐不知道嗎?將軍他其實不喜歡女人的。”
餘青瑤美目大睜,又惱又羞的罵道:“胡說,你竟敢這麼造將軍的謠!我——”
“哎呀呀,”無憂忙捂住嘴:“不好,怎麼說出來了,將軍會生氣的!姐姐可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啊!”說著害怕的四處望了望,一邊拍著胸口一邊道:“還好沒有人聽見……”
“你……”將軍不喜歡女人?怪不得呢,自己都這麼示好了,他還不動心,要真是個正常的男人的話……
餘青瑤咬咬牙,恨恨對無憂道:“休想騙我,我倒要問問將軍,這麼造謠按軍法該如何處置!”
說著憤憤然走了,無憂看著她的背影,不自覺翻了個白眼——說我造謠,你那幽怨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
餘青瑤剛走,慕淵便回來了,剛巧看到她正離開的身影,隨即快步走過來,眉頭微微一皺:“她怎麼會來,她跟你說什麼了?”
無憂不懷好意的抬眼撇了慕淵一下,閑閑的開口道:“你緊張什麼呀?我又不會生氣。”
慕淵麵色一沉,陡然伸手捉住無憂手腕,止住她往營帳裏走的身形:“你相信她的話?”
無憂突然覺得好笑:“你是不是覺得,她說了你沒有跟我說過的話?嗯?”
慕淵看她一副開玩笑的模樣,心裏更加沒有底,語氣也變輕了:“我跟她什麼關係都沒有,不管她說了什麼你都不準相信。”
“幹嘛呀,那麼認真,”無憂撇撇嘴,“她又沒跟我說什麼,真的什麼都沒說,你不要緊張,真的,乖啊。”
無憂揉揉慕淵長出胡渣的臉,笑得一臉高深。
慕淵突然感覺無語,她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別扭呢?話裏話外怎麼好像自己不打自招一樣呢?
無力的歎口氣,慕淵頗有些哀怨的盯住無憂背影——你不相信我,又為什麼不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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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祁終究撤了兵,慕淵心知以赫連祁性格定不會如此輕易罷休,因此便下令全軍戒備,不可大意,進城時也算是舉城歡騰——雖然赫連祁在城中並無什麼凶殘舉動,但名聲也並不十分好聽,更何況鬼方城雖邊遠荒涼,但怎麼也是大胤子民,對異邦入侵還是十分抵觸的,對赫連祁的安撫政策顯然並不買賬。
慕家軍進城時,城中百姓齊呼戰神,但慕淵心底清楚,若是赫連祁肯做,這滿城的百姓皆是拿捏威脅他的籌碼。
說到底,慕淵對赫連祁這點還是十分佩服的——能在這種不利戰局下堅持不屠戮百姓,可見確是明君之選,隻不過站在高車人的角度來看,這種做法未免婦人之仁,顯然並不討人喜歡。
夏宮一如既往的空蕩,慕淵雖佩服赫連祁行事磊落,但萬事皆需小心,於是下令搜索夏宮,不放過任何一個隱秘的角落。
聶無憂顯然想的與慕淵不同,時至今日,她還在想當日出城尋找紅鸞的那個假赫連祁怎麼樣了——額,當然人是肯定找不著的,因為紅鸞一直都在軍中從未離開過,幾次阿淵召集他們商討戰略戰術的時候,無憂都看見她了呢,不過顯然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她,因此也就沒有認出她來——
不過這個假赫連祁會不會跟他哥哥一起走了呢?那之前被他囚禁起來的夏城主呢?
慕淵才一個不留神,無憂又不見了。
夏宮構造錯綜複雜,無憂轉了幾個圈已經暈了,好不容易找到上次見到赫連祁的地方,卻並沒有見到什麼人。
無憂想了想,興許他被赫連祁帶走了,畢竟讓他一個人在這裏赫連祁肯定是不能讓人放心的。
耳邊忽然傳來極其微弱的嗚咽聲,無憂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確定是人的聲音。
偌大的房間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下人,無憂心思略動,忽然走到床邊,將床上的被子掀開屈指敲了敲——篤篤聲空曠響亮,顯然底下是中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