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偉的目光,已經迎向唐姿,後者麵色一片灰敗,靠在身後門上,脊椎想要挺直,但又有一些力不從心。
她笑,露出口紅已經破敗的豔麗風情:“你確定你要看著戰宇崢從這個房間走出來嗎?你能受得了這種侮辱?哎呀!”
唐姿一乍,所有人都跟著一乍,隻見她雙手捂唇眼波朝向李思偉頭上,分明流露著狠毒,又頗有小女人的嬌媚。
“你瞧你,頭上戴頂綠帽子做什麼?沒看見別人都在笑你嗎?”
唐姿笑的彎下腰,倒是很給綠帽子的麵子。
李思偉的臉,卻並沒有綠,反而很有魅力,“公廁又便宜,又能隨時解決自身需求,尤其當滿身惡臭的流浪漢走在路上,突然想要來那麼一發,公廁是絕無僅有的佳品。唐二小姐,你自己說,宇崢會喜歡你這種女人嗎?”
唐世臻大聲吼喝,麵色慘白:“把李思偉請出去!”
保鏢行動前,唐姿突然站出來,麵對觀摩的人們,她雖滿頭大汗,卻撚起蔥尖指頭,做著黃梅戲子的身段,如一枝牡丹。
“他宇三年輕英俊身體棒,可我唐姿眼高手高要求高,小白,告訴這些特別想要窺伺上流社會隱私秘聞的低等人們,宇三當年是不是給我寫過情書,我拒絕至今,他糾纏至今?”
所有目光,迎向那個無辜的女子。
白頌璿把眼睛閉上了一下,不懂為什麼要來這裏。
“小白!?”
加重的語氣,粗暴的表情,伴著從她額角涔涔落下的汗,白頌璿看見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流著血的手指,和眼底深深的寂寥。
周圍看熱鬧的人,不懷好意的窺伺,唐姿毀壞的妝容,和整個快要炸裂的氣氛。
突然間,她什麼都放開了,站在眾人麵前點頭:“這間房內的人,確實是宇三公子,請大家不要在好奇下去了。”
短暫沉寂後,人群開始流動,接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因為忌憚宇三公子勢力的人離開。
場麵,看似得到了挽救……
隻聽不遠處的廊上,陡然出現一道清越沉穩的腳步聲,白頌璿一截一截抬起頭,迎向那個,在光影浮動間,氣質溫涼入骨的男人。
戰宇崢的神情平靜如水,手裏拎著車鑰匙,叮叮當當清脆悅耳,另一條手臂卷起白色襯袖,挽至臂彎,置於西褲口袋中,銀表光芒內斂。
自光影裏走來,男色無雙,驚豔動人,冰冷的氣質貴族式的看人方式,依舊清晰深刻。
眾人讓道,漸漸擁擠的長廊,打開一條直徑,他自那裏來,表情寡淡,深不見底的雙眸卻泛起陣陣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李思偉笑,陡然朝某一位低著頭,神色呈現蒼白的女子看。
立於麵前的身影,高高的掩過了廊間所有的燈,無處可逃的男性氣息,象征著野性和掠奪。
她分明聽見那道溫綿入骨的男音自頭頂緩緩而來,可又無端的覺得遙遠。
“白經理看似跟我很熟,既然這樣,我們不妨當眾立個誓。”
他湊近,貼近的呼吸,有煙的迷離之味,在她的角度,隻能看見這個男人唇邊卷起涼薄嘲弄之意的淡淡微笑。
“如果白經理剛才的話有半句謊言,就讓,白經理最愛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白頌璿後背已經一片岑涼,她抬起頭,沒有人可以用大哥來賭咒,於是用雙眼,靜靜的看著他,高昂的頭,不畏懼高處逼人的懾迫力:“這樣說來,我最愛的人很有可能是宇三公子也不一定。”
戰宇崢偏開視線就笑了,軟軟的道:“矯情。”
唐世臻在場,他看不下去,比眾人欺負唐姿,還要看不下去,那雙蒼老的眼睛充滿嫉妒,憎惡的盯在戰宇崢英氣逼人的冷豔五官上。
不,怎樣都不願意認輸。
“當著唐叔的麵,白經理真夠拚的麼。”
戰宇崢太壞,白頌璿覺得,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置她於一個不能自救的困局。
冷豔的笑聲傳來,竟然比女人還有韻味:“不過白經理的詛咒,竟然讓我有種心動的感覺,心跳很厲害,不信你摸摸?”
白頌璿閉上了眼睛,認命,有些人罔顧他人感受,可她不能,這樣的場合明天報道出去,顏麵盡失的除了唐姿,還有她未來準夫婿的唐世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