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男人最後看了她一眼,旋即那鋒利的視線,驟然轉向唐姿,當他冷峭的邁出腳步,連李思偉都覺得此處要變成戰場,“宇崢。”
戰宇崢的笑意雲淡風輕似的,他平和沒有攻擊性的眼神,落在唐姿眼底,輕輕緩緩的說:“放手。”
他的手,握住了門把,表情與神態,都看不出任何銳利的色彩,他很乖遜,像一頭趴下去發困的獅子。
但唐姿卻突然咚的一聲,就給戰宇崢跪下了——
“我求你,放我一馬。”
她是真的失去了陣地,花容哭慘,眼底的銳利和敵意悉數盡毀,門在身後。
戰宇崢平心靜氣的停了幾秒,而後,打開了那扇門。
這個沒人惹得起的男人,打開了,今晚唐姿拿命去守護的房門。
這間包廂,燈是熄滅的,每一雙眼睛都充滿對內的窺伺欲,聞到一種酒味,但看不見那個藏身於此的男人,他怕了。
可她也怕了,怕到戰栗,抽搐。
“唐姿,你先起來。”
小白蹲下去,抱她的手染上了血紅的印子,冰冷刺骨的寒意,穿過身體各處,站起來就對高高的男人那雙幽深大海的眼睛看去:“看在同學四年的情分上,可不可以息事寧人?”
戰宇崢看著她,沉默的一語不發,這樣蒼白的表情,深深蟄痛了小白的神經。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守護的秘密,你們不走,她今天會死在這裏。”
避開彼此間的恩怨不談,白頌璿把掌心裏的血跡,打開給他看。
戰宇崢的視線,並沒有從她眼睛裏離開,“我有女朋友,白經理,你剛才的話,會影響我和我女友的感情。”
白頌璿定定的仰頭看著他,唐姿在她懷裏往下墜,她額上都是汗:“好,關於這件事我向你道歉,先讓唐姿去醫院好嗎?”
戰宇崢春寒料峭的視線,隻是短暫的,在小白眼裏停留半秒鍾,便驟然抽離,高高的身影,朦朧不清的輪廓,從眾人眼中離去,隻留下一片令人難忘的男性氣息,在氣流中久久不去。
“唐姿!”
唐姿倒了下去。
……
夜色濃深,透過銀座如鱗般的殿宇,投落在年輕英俊的男人臉上,他從極深處走來,滿身寒潮,眼底的幽深被一柄淩厲的刀刃,縱向割開。
身後有清甜的女聲,仿佛在喊:“宇崢……宇崢……”
他雙眉清晰的突突皺起,竟神色頗為驚訝的,立刻回頭就看。
視網膜的漆黑處,歡快的跑來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而她的男朋友,從他身畔路過,這對年輕的戀人,相擁在戰宇崢身旁。
“怎麼了?”
隨後而至的李思偉不解的問他,他漸漸滲出汗跡的額頭,有隱忍不發的痕跡,隻是一個淡淡的眼神,落在那個小女孩身上。
她的聲音,倒是很像那個人的,沒有想到港城驕子戰宇崢竟然架不住一道聲音。
他緩緩喘了口氣,對李思偉說:“多情總被無情惱。”
一次意外的驚喜,讓李思偉笑出聲音:“西化的宇三公子,偶爾掉掉書袋也別有一番風味麼。”
兩個高高的男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幻化的城市霓虹下,而後到的120,驚險刺激的鳴笛聲,突然打破了這一夜仿佛死水般的沉寂。
……
臨近午夜的指針,悄然指向了十二點方向,手術室緊閉的門,已經折磨了眾人長達兩個多小時。
最角落處的小白,雙臂抱胸靠在牆上,神色並無大礙,但有限的精力,確實經不起這麼連番折騰。
在醫院照顧的饒麗芸說,唐姿打電話,約請的aim小姐。
唐家二小姐多大的架勢,饒麗芸哪裏招架的住,威逼利誘,她在身份地位的約束下,沒敢多說一個字,放了唐姿離開醫院。
但事到如今,白頌璿自然有理由相信,唐姿利用了aim,已達到和背後那個男人見麵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