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語氣,從容淡定自若,好似在命令自己家的丫鬟一樣。
不過說來奇怪,那丫鬟們竟然不說話,一個個的默默下來救映晨,就連剛剛嬉皮笑臉的小朱子此刻也安靜下來,去請媯芷。
隨即,映晨被抱上岸,一條柔軟豪華的長袍蓋在了她的身上。
沁香閣。
雨過天青色的軟帳隔開了映晨和媯芷,媯芷端坐在一旁的紅木凳子上,和一位衣著華麗的美人細細的談著什麼。
不得不說,映晨很少見過媯芷這樣認真的一麵。
不過故人相逢,自己是時候的假裝暈過去,到省了見麵的尷尬。
“你醒了。”依舊是淡漠而古板的媯芷式語言,不過這次媯芷沒有回頭,白衣衫,白玉冠,儒雅的好似戲曲中風度翩翩的公子。
不待映晨回答,媯芷又接著說道,“失足落水,熱熱喝些薑湯,隻是受了寒,恐怕這幾天不能侍寢了,我已經差人告訴安陽王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是鼓了很大的勇氣,又像是害怕有什麼會發生的樣子。
映晨沒有說話,支起一邊的胳膊,看著帳簾外那兩個女子的背影。
一個白衫,一個彩衣,卻偏偏在什麼地方覺得她們很一樣。
氣質麼?
“這位是珍貴妃,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側妃與珍貴妃聊聊,解解悶吧。”媯芷清冷的眼看過映晨,似乎帶著點笑意,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很輕的步履,還是當初雷打不動的從容。
直到,那一襲白色衣衫,消失在門後。
“你好,叫我巧珍就可以了。”珍貴妃起身,微微的掀開帳簾,伸進一隻手。
映晨忽然就愣住了。
古書上有記載,“鬼人者,善修飾,長詩詞,而口常出奇言,體常行怪禮,如遇合心意之人,常出右手以握之。其餘,與凡人無二。”
映晨看看珍貴的手,是右手。
那手皮膚細膩,雖然不是很白的皮膚,卻讓人覺得自然而舒爽。
映晨想想,伸出自己的右手,以同樣的方式向珍貴妃握去。
那一瞬間,映晨害怕鬼人會借著那一瞬將自己的魂魄攝走,而後吸納元神。畢竟,很多戲本子裏都是這樣的說。所以,映晨在那一瞬閉上眼,沒有看見珍貴妃眼底一閃而過的雀躍。
“臣妾……不方便下地行禮,還希望貴妃娘娘恕罪。”
映晨掙紮著要從床上起來,卻被珍貴妃一把按住。
“你是病人,何必多禮?”很沉靜的聲音。
映晨在心裏判斷,指尖有薄繭,早期的生活一定也是顛沛流離的吧,聲音沉靜,聽起來挺像方才在橋上朗聲的嗓音,難道那個在橋上的人是珍貴妃麼?
她來這裏又有什麼事?
映晨打起前麵的簾帳,為珍貴妃騰出一塊地方來,笑道,“貴妃娘娘快請坐吧。”
沒有丫鬟,隻能自己動手。
對這一點,映晨聰明的選擇了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