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晨兒……
他的晨兒難道便比其他的女子省心省力麼?他的晨兒便知道感謝她此刻用命換得的平安無事麼?他的晨兒——難道便不是那種擁有無止境的欲望的女子麼?
誰知道呢?
玄羽頓了頓,不回頭的走向前去。
映晨跟在玄羽的身後。
她自然知道玄羽想的是什麼,可她就是想要知道,自己俯身天下,蒼生盡拜,該是何等的風光與意氣。
這種無上的榮耀,她做夢都想要得到。
寂靜的早晨,仿佛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隻有五個人腳下的碎石,偶爾會發出“踏踏”的聲音。
起風了。
僅留的一星火點如同一曲挽歌,哀歎著人永不知足的欲望。
不遠處的草叢裏,有人恍然大悟的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向三元閣。
朱雀艱難的抱住瑞珠,揮手飛出一枚蝴蝶鏢。
那人掙紮著倒地。
或許是因為太相信自己的技術,朱雀沒有回頭,好好的扶了扶瑞珠,悲壯的跟著媯芷一路小跑。
草叢裏有新鮮的血跡在蔓延。
新鮮的血跡引來了大群不屬於這裏的金雕,在那人的身旁久久的徘徊哀鳴……
走出恢弘的皇城,太陽終於露了出來,一絲微微的暖意。
風停了。
他們已經走到了右相府。
街道上已經有了陸陸續續的行人,帶著蒼茫的神色,張望著他們。
玄羽抱起映晨,映晨再一次開始了她的裝死之旅。
媯芷嚴肅的上前拍打著門環。
很快便有家丁上前,身披麻衣,雙眼紅腫的將他們迎了進去。
城內很快便會有消息傳出來:安陽王爺的側妃,右相走失多年的女兒桃花被害意外身亡。而安陽王卻把料理後事這一事務交給了左右二相,許是為了他們兩個人盡快和好吧。
但明眼人都知道,左右二相積怨已深,又豈是區區小事可以調和的?
可歎又白費了安陽王的一番心思了。
右相府內。
純白的香霧繚繞。
夾雜著新鮮的桃花的香味。
“熱水弄好了,姑娘可以去洗澡了。”一個小丫鬟膽怯的躲在朱雀的身後,看著映晨淩厲的雙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如一潭碧亮的井水,看似簡單,卻深不可測。
甚至,都看不出那眼裏蘊藏著的是寶藏,還是無盡的危險。
她不知道這幾個人之間有什麼聯係,隻是憑著自己的直覺,覺得這些人都很危險,一定要遠離。
映晨笑著朝她點點頭,眼內寒氣頓失。
那個小丫鬟還以為是自己眼暈看花了,這雙眼如此的溫柔與深情,怎麼剛剛就會覺得很危險呢?
她帶著映晨走入偏房。
木桶裏鋪著一層厚實的桃花,密的看不到水麵。
就連客房的桃花香氣都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映晨笑了笑,一粒粒的解開衣上的盤扣。
而後,跨入浴桶中。
修長的雙腿濺起四射的水珠,桃花瓣貼在她的腿上,有種癢癢的感覺。
映晨笑了笑,忽然回頭,溫柔的卡住那個小丫鬟的脖子。
偏室內,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