媯芷好笑的看著映晨,似乎在說這點小事能難到我才怪了。
然後起身,旋轉,輕巧的抓住夾在樹枝間動彈不得的瑞珠,示威樣的看看映晨,然後又是一個華麗的轉身,衣帶飄然的安穩落在了地麵上。
手中還穩穩地拖著再一次昏迷的瑞珠……
朱雀識趣的走過去和媯芷一同摻著瑞珠,悲壯的眼神直直的盯著玄羽和映晨。
而兩人卻似渾然不覺,並肩走在最前麵,偶爾還有微微的笑聲傳來。
心底的寧靜,與清新的早晨無關。
兩個人都是這般的從容,隻是因為他們剛剛共同經曆了一場生死,而且,大難麵前,臨危不亂。
這是王者才會有的風範。
初冬的雪研化了一場心事,清晨的太陽消融了兩個人間的隔閡。映晨覺得自己從未離玄羽這樣近過,近到她仿佛看得見玄羽濃黑的眉,微翹的睫毛,還有睫毛下深情款款的眼。
玄羽笑著一點點靠近映晨,仿若初見。
她自山崖之上跌落,他飛身而上接住了她,從此,便再也沒有放開。
媯芷臉色很不好看。
這倆人什麼德行啊,當著她媯芷大聖巫的麵調情不說,居然還……還……他們還有沒有王法啊!
玄羽轉過頭,深情款款的雙眼看著媯芷,笑道,“我就是王法。”
朱雀拖著媯芷放開的瑞珠仰天長嘯:天啊,你為什麼總是無視我……
冷冷的晨風刮過,朱雀一個哆嗦。
於是,名冠天下的暗衛朱雀,直接華麗變身為凍雀了。
適時,媯芷冷冷的開口,“主上,您還是想想以後這位姑娘該怎麼辦吧,如何安置?”
映晨隻覺得身後一道冷風刮過。
自己直接成了“這位姑娘”?看來……還得好好研究一下這位媯芷聖巫了啊。映晨意味深長的回看過去。
玄羽不語,看著映晨,淺淺的光暈打在玄羽的麵具上,耀眼如星。
映晨低笑,“我不會拖累媯芷姐姐的。”隨即回過頭看著玄羽,眼神莫名的堅定,“師父,我要進朝堂,你要幫我。”
玄羽以為映晨隻是一時賭氣,笑了笑,去理映晨耳邊的碎發。
真是奇怪,自楚宮那夜來,這縷碎發始終無法長長了。
“師父。”映晨翻身躲過玄羽的手,再次直直的看向玄羽,“請你回答我。”
語氣是少有的堅定。
玄羽看著映晨蒙蒙的眼光,那眼裏的水霧如同一片汪洋的海,隱藏了她最深的心思。卻又在電石火花的一刻,留露出最真實的欲望。
她要的,不僅僅是安定。
她要的,也是他想要要的。
罷了,有何不好呢?
玄羽認真的看著映晨,難得的寂靜。
靜到仿佛聽見周圍的呼呼的風,刮過斷壁殘垣,湧起無限悲涼。
“好。”
一個字,簡單的回答。
隻要這一個字,便注定,他們以後的日子,不會簡單。
或許,會成仇吧。
玄羽輕笑,祖上自古有訓:女子不得聽政。這話說得果然對,女子便是女子,她們有著這世間難有的美貌容顏,也有著這世間最難以填平的欲壑。
她們永遠不會對自己此刻的生活感恩。
她們想要要的,永遠都比自己所擁有的多一點點。
玄羽轉念一想,這樣來形容晨兒,是不是有點狠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