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環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溫順。
“是啊,是啊,多言誤事。”
手卻猛地一沉,禁軍中立刻飛奔出一名首領,跪地稟道,“王爺,萬事俱備了。隻等侍衛總管了。”
劉揚嘿嘿一笑,解開衣外的大氅,“今夜這裏所有的侍衛都回了自己家中,何來的侍衛總管?所以,今天這裏的侍衛總管是我!”
陳應悶聲笑了笑。
劉揚回過頭,“你笑什麼?”
陳應看著劉揚黝黑的臉龐,心裏隻覺得有些惋惜,又是一條人命啊……
可惜跟錯了人,她楚映晨要的是扶持蕭琪登基,而後直接取蕭琪而代之。隻可惜劉揚選擇了蕭玉,隨他征站沙場,血撒黃土。所以,他隻能用死來表達自己的忠心。
“我自然是笑有些人自不量力啊。”
陳應一直眯著的眼睛猛地睜開,蒙蒙的水汽裹挾著殺氣,如同數九的寒風,橫掃過劉揚的胸。
“是笑我?”劉揚鬆了鬆自己的扣子,“還是笑你?”
陳應麵不改色,依舊笑著,如同暗夜裏迎風綻放的曼陀羅花。
“別問我是不是你,咱們比試比試就行!”
一旁抓著皇上的劉守中手心裏直冒冷汗,眼前的情形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劉揚不是跟著蕭玉去了龍武大營麼?此刻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陳應不是該安穩的呆在他自己的府邸裏的麼?怎麼會揚言要救皇上,被劉揚抓了卻還輕輕的笑?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劉揚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一會兒看看皇上,一會兒看看陳應。
他是正陽王的人,自然崇尚武力解決一切,可現在不能傷了皇上,亦不能傷了陳應,這兩人都絕非等閑之輩,若是掉以輕心,後果不堪設想。
劉揚麵上露出一點困倦之色。
同時也在疑惑著,正陽王怎麼還不來呢?自己趕來的時候就是在半路上的啊,現在怎麼說,也過去了這麼久……
禁軍中有人動了動,示意阜陽王趕快動手。
阜陽王揮手讓他們別急。
我要的不僅僅是皇位。
我還要,無雙國士,陳應。
月亮一直在等著鮮血四濺的那一刻,不想下麵卻好久都沒有任何動靜,於是失了耐性,隱匿到雲的後頭。
夜色……更加的深了。
“陳先生,你信不信,我的父皇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救你一命。”阜陽王忽然開口,帶著月夜特有的淡淡的華麗與哀傷,一步步的向陳應走過去。
劉揚作勢擋在了陳應的麵前,手中的短刀幾乎觸到了阜陽王的衣衫。
蕭環笑著,沒有看見那奪命的刀似的。
淡黃的衣衫隨著飄動,綬帶被那奇異的風卷在了短刀的刃上,劉揚一怒,抬手便要拂走那綬帶。
僅僅是一瞬,劉揚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直跟在蕭環身後的禁軍,在他空出手拂走綬帶的一瞬間,把手中淬毒的刀捅進了劉揚的後背,有腥腥熱血濺落在陳應的臉上。
劉揚的手無力的動了動,短刀掉在地上。
一聲脆響。
“陳先生……您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