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沒有什麼師徒,沒有什麼情誼。
我隻是輔佐蕭琪的國士陳應,而你……則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左相,玄羽。
玄羽抱住左臂,跪坐在地麵上。
地麵很涼,可涼不過無常的人心,涼不過無情的世事。
左臂一陣陣揪心的疼痛傳來,他沒有告訴她,這短刀上是淬過毒的,隻有這種毒,可以緩解那種迷香的蔓延。但是這種毒,如果不及時解的話,會有性命之憂。
若不是為了她,自己在來時的路上便去了怡紅樓,何必非要等到迷香蔓延到無法抑製的一刻才用這種毒逼出來?
玄羽苦笑。
人心如紙,薄而涼。
果然不錯。
“媯芷。”啞聲叫著媯芷的名字,玄羽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去給我找解這種毒的藥。”
樹冠上一陣翕動,媯芷從樹上飄下。
依舊是一襲白衣,隻是比這夜,還多了幾分寒氣。
手中遞過精巧的香囊,“一直都帶著。”
玄羽抬頭看了一眼媯芷,同樣的美好的容顏,他此刻卻想起帶著平凡小生的麵具笑著的陳應。若是她……罷罷,都說了不再提她的,玄羽扯了扯嘴角,這相遇,誰知道是緣,是劫,還是孽?
刺骨的藥灑在左臂的傷口上,媯芷跪在地上為玄羽把脈。
“主上,您體內還有蝕骨香的殘毒……要解此毒,隻能去草原找草原之眼方可,不過屬下已經打探到了,草原之眼,就在鐵木格的身上。”
陳應站在高牆上,因為心緒沉鬱,呼吸之間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就連武藝炒超凡的玄羽都沒有聽到。
或許,也是玄羽的心事繁重,無暇顧及。
兩個白衣翩翩的人物,一個是佳公子,一個是俏美人……可真是……般配啊。
陳應細細的看著為玄羽把脈診療的媯芷,剛剛走後她便開始後悔,隻是礙於臉麵不好前去,隻好站在這高強上,守望著他。卻不想,她前腳剛走,玄羽便叫來了媯芷,兩人相談甚歡。
不過如此而已,陳應冷冷一笑,飛躍而起。
再轉兩條街便是右相府了……
陳應微微一笑,比起這些人來,此刻她更想見到孟凡楊和陳續坤。
……
此時的鐵木格絲毫不知玄羽和媯芷在商量如何從他身上盜來草原之眼,而是喝的醉醺醺的樣子,懷裏摟著兩個姿色上等的丫鬟,紅著眼睛問道,“左相怎麼還不回來?出什麼事了?不知我可有沒有這福氣從天朝討一個老婆呢?”
一個丫鬟笑嘻嘻的推搡著鐵木格,“怎麼不能啊,世子,您看我怎麼樣?”
鐵木格勾起丫鬟的下巴,笑道,“你?老子要的可是帝姬,你配麼?”
“配不配……您試試不就知道了?”那丫鬟輕笑,勾住鐵木格的脖子,呢喃低語,微微的香風帶著妙齡女子特有的誘惑,吹得鐵木格的心裏癢癢的。
“皇上駕到——”
門外忽然傳來夏公公的聲音。
鐵木格推開身上的丫鬟,惡狠狠的罵了一句,“這老家夥,來的可真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