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轉瞬而去。
“主上。”朱雀站在玄羽的背後,“難道主上真的就如此幹耗下去麼?難道不可以解釋清楚麼?”
“有什麼好解釋的?”
玄羽轉過身,笑的溫和。
“東西都收拾好了的話,就走吧。”
“主上!”
朱雀在玄羽身前跪下,倔強的抬著頭,“本來國士之死與您無幹,為何要白白擔下這罪名?皇上讓您回天朝您便回去,要處罰您發配您您也去,可……著所有的一切都於你無幹啊,為何要為難自己呢?”
“無關麼?”
玄羽笑著拉起朱雀。
那一襲白衣,消失在帳門之外。
陳應此時在不遠處擠著馬奶,看到玄羽的身影習慣性的蹲下身將自己掩在溫順的馬群中。看著那襲白衣飄向了鐵木格的帳子,方才站起身,連聲叫著自己糊塗。
是他負了自己在先,自己為什麼要躲他?
便是躲,也該他躲自己才對!
就是這一瞬,陳應積壓多年的記憶撲麵而來。那一夜,那個夢中,那個清雅如蓮的男子,任自己如何的呼喚,也隻是默然的轉身,置之不理,置若罔聞。
自己曾經一度以為那男子是蕭琪,原來……
是啊,也隻有他才配的起青蓮這雅號,也隻有他,因為他說的,蓮花生於汙泥,卻高潔於汙泥。
所以,他便是那蓮花吧,而自己,注定是那些在汙泥中膜拜他的芸芸眾生之一。
忽又想起媯芷說過的,媯芷說,要麼,奮不顧身的去愛他……要麼,放開他。媯芷,多謝你的提點,可惜我愚笨,今日才懂,最了解他的人,原來是你。
你且放心,我的心中,是容不下壞了如此大的心事的人的。
所以,我早已放開了他。
陳應愣愣的站著,草原萬裏的嫩綠在陽光的斜射下閃著無垠的金光。
一夕迷蒙,恍然不知身在何處。
“左相這一身的打扮,可是要回去了?”
蕭琪笑的淡然。
“是啊,草原事務,還望王爺多多照料了。”玄羽立著,眼神未曾錯開片刻。
讓人有那麼一瞬,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冷漠到,甚至連相處多年的人,都未曾告別便隻身離去。陳應笑笑,緩緩的走入馬群。
你走吧,你走吧,你走了……我就安心了。
隻是那被太陽斜著拉長的背影,隱隱有些孤寂與落寞。
真的……就這樣走了麼?
玄羽收回自己一直盯著蕭琪的眼神,剛剛餘光瞥見那紅柱前立著一個含笑的女子,恍若多年前的莞爾。隻是眨眼間,紅柱依舊,佳人無影。
是自己因太過思念而出現了幻覺麼?
自己如此深的傷了她……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自己了吧。更別提出來送送即將上路回京服刑的自己,說到底,也不過是自己的奢望。
玄羽輕輕一笑。
轉身離去。
朱雀和白虎在後麵牽著馬匹,三人鬱鬱而行。
隻是玄羽的影子,怎麼看都覺得孤單。往日旁邊都是有人陪著的,這一次,似是少了那一個會笑會鬧的身影,於是,就連整個路程都顯得孤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