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真的要這麼走麼?”
朱雀開口,忽而又意識到背對著自己的玄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於是尷尬的笑笑。
“主上這一身的傷都是她弄出來的,可她竟然都不來送送主上。”朱雀牙咬切齒的看向白虎,“這女人著實可惡,對吧。”
白虎長歎一口氣,好似深有感觸般。
正要回答,忽然轉過身,驚奇的問道,“張宿那小子那裏去了?”
“你看著主上。”
朱雀決絕的將韁繩遞給白虎,並不回答白虎的問題,而是終身一躍,朝著無邊的草原跑了回去。
“喂,你幹什麼去?”
“我去叫張宿回來——”
朱雀嬌小的身影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於是,本就不是多麼熱鬧的行途,因為少了一個能說話的朱雀,愈發的空寂。
白虎看著玄羽往日生風的步履一下子便放慢了,甚至還有些歪歪扭扭走不動的感覺,鼻子一酸。如果早知道草原是這麼一個能惹是生非的地方,何必要來草原?何必要聽混賬小子的話不帶著那丫頭?若是那丫頭由自己一路帶著,也不至於便碰到了夕雲,更不至於和主上鬧成這種地步。
命運啊……總是喜歡捉弄毫無準備的人。
來草原時每個人都懷著找到那個獨行的女子,都希冀草原一行可以為自己的日後添磚加瓦。隻是誰竟知道,草原一行,帶來的後果便是轉目成仇。
玄羽隻身走在前麵,想著自己與晨兒一路趕來,風塵仆仆。
想著自己知道她會跟來的篤定,想著草原乍遇的驚奇與喜不自禁。
直到想到後來,仿佛所有都隻是一瞬般,所有的美好與光彩都被自己的粗心打碎。那個夕雲……自己本是可以除了她的啊,隻是憐惜她是奎宿的結發妻子,於是放她一馬。卻不想……奎宿雖死,這個僥幸活下來的女子,便在這裏等著自己,予自己以最致命的一擊。
玄羽回頭。
唯有蒼茫無垠的草原瑟瑟而抖。
自己不是曾發誓說這天下美景,這錦繡江山都將是自己的嗎?連一個弱女子都無法守護,算什麼誓言?
玄羽微微一笑。
你等著我。
我總會回來的。
晨兒。
白虎快步走上前去,看到玄羽笑了,還以為玄羽心情好了起來。
畢竟嘛,一個女子,滿大街的女子都急著貼過來,想來宮主也是不會急的,於是笑道,“主上,朱雀去找張宿了。”
玄羽點頭。
“朱雀還說……他留在那裏不回來了,他要陪著那個女人。”
白虎以期以這句話挑起玄羽的怒火,等到朱雀回來就好好收拾他一頓,沒想到玄羽輕輕一笑,摘下自己的麵具,慢條斯理道,“他……真的這麼說了?”
看著眼前那絕無僅有的容顏,白虎頓覺心中一陣涼氣抽過。
這……
這便是自己那世間少有的主上麼?
這便是那自幼便發誓要奪取這天下的宮主麼?
心中一動悸動,張了張嘴,白虎說不出任何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