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明白……”
這世間的一切繁雜與瑣碎似乎都在快速退去,腦子裏亂哄哄的,似有女子銀鈴般的笑語,亦有男子粗獷的嗓音,轉眼間又見那年美人明眸含水,頃刻便是藍衣男子擁她入懷。
一夜清涼。
玄羽黑著眼圈從自己的房中走出,小二笑的甜蜜,“客官總算是睡醒了,昨個兒好多人都來看過客官呢。”
玄羽揉揉自己的額角,看看透過木欞窗子射進來的陽光,微微一笑。
來了那麼多的人,真的隻是因為自己睡著了而沒有搭理自己麼?
還是……隻是看看那藥性,究竟有沒有起作用?
玄羽笑著掏出銀子,那小二忽的向後一靠,笑道,“昨個兒那些人已經把客官的錢付了,好大塊的銀子呦……”那小二觸及袖裏的銀塊,饒是他居京城,見多識廣,看到那銀塊也不由的吃了一驚。
“那……給我開開眼見如何?”
玄羽悠悠的將銀子放入小二的掌心,那銀子上猶留有玄羽的溫度,小二笑嘻嘻的拿出那塊銀子,鄭重的遞給玄羽。
剛接過銀子便有一股魚腥味撲麵而來。
玄羽帶著疑惑翻開銀子的背麵,上麵赫然刻著裕州幾字。
裕州西是草原,東臨皇都,北接海洋。隻有裕州才允許自己鑄造錢幣,而皇上又曾說過裕州似有反意……若是昨天來的真是裕州的人……
玄羽將銀塊交還給小二,“收好了吧。”
“是呢,這樣大的銀子。”小二又是一笑,“客官慢走啊。”
……
又是一天。
如此漫長而又無聊的一天。
陳應手中拿著一束被日光染黃的格桑花,遞給鐵木格,“喏,給你的。”
“哎呀,愛妃今天怎麼有閑心來安撫一下本王受傷的心靈了?”鐵木格接過格桑花,笑的微妙。
“嗯?”
陳應假裝沒有聽懂,扭頭去看遠方,錦雲漫卷,牛羊撒地,確是一幅難得的美景。
“鐵木格!”
不遠處傳來一陣激動的女聲。
陳應回頭,看到一個綴滿錦繡流蘇的軟轎正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移動過來,心裏正想著這是誰呢?戍邊衛士怎麼不攔住呢?之後又是一聲叫喊,“鐵木格……”
到最後,那欣喜的叫竟成了壓抑不住的哭聲。
這……這也太激動了吧,自己也沒欺負她,她就哭成了這樣?
也可能是覺得轎子走得太慢,那軟轎裏伸出一隻手,刷的掀起這轎簾,又是一雙金蓮踏在草原上,白嫩的手提起繡裙飛奔而來,順勢倒在鐵木格的懷中,“不是說草原女人熱情奔放麼?鐵木格,我來了……”
好一雙含情脈脈的眸,好一句草原女子熱情奔放,陳應看了看嫣然和自己之間的距離,尷尬的笑了笑,“那個……我就先走了哈,你們慢慢敘舊。”
“等等!”
鐵木格拉住陳應,小心翼翼的推開蕭嫣然。
“帝姬怎能這樣的放肆無禮?本王的婚姻,可是需要活佛給主持的。”
陽光下,鐵木格正氣凜然,儼然不可侵犯。與那個先前滿是驚喜,而後滿是驚慌的帝姬形成了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