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隔窗,遙遙相望。
隻是,這次在窗外嬉笑怒罵的男子,成了草原之王。
陳應嘴角含笑,透過那窗,看著似夢似幻的篝火,那一天……就是這樣旺盛的篝火,這樣狂歡的人民。陳應撐起下頜,想得出神。
耳畔依稀聽得到那對新人的歡聲笑語,也隻是微微一笑。
這世間,又有多少的情誼是真是假?隻怕上一刻還盈盈笑著,執手相對,下一刻,便已是翻雲覆雨,愛恨成仇了吧。隻是這世間有太多的女子執著於無根飄渺的愛恨,於是,傷心是次要,若是因此失了自我,便是大事了。
蕭嫣然,我好心勸你,你可知道?
草原的夜色總是沉沉的感覺,隻是抬眸望去,又是如此深遠的天。
“心境不同,感覺自然便不同了。”
有誰的聲音從背後悠悠傳來。
陳應沒有回頭,隻是指尖卻不安分的敲打著窗框,心裏一團亂麻,糾結。
“不要再猶豫了,難道你真的就一點都不後悔?”
很淡雅的聲音,和自己平時聽到的一點都不一樣。
不,這不是他……
“這樣大好的機會,你若不走,就白白浪費了。”
那人依舊在說著。
陳應驀地回頭。
白衣飄然,笑容明麗。
右手伸向陳應,嘴角輕揚,“來,我帶你走。”
若不是顧念著幾年的情分,若不是想著他與自己的過往……陳應眸色一暗,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你不走麼?其實很多事都是我們所無法掌控的。”
那人笑的淡然。
“若我是你,我也會恨……可有些事做下的時候並不會預料到後果。”那人朝陳應的方向走過去幾步,“所以……原諒我好不好,我帶你走,從此我們遠走高飛,再不問世事。”
“別了。”
陳應笑的陰寒。
“省的宮主大人勞心費神,王爺對我挺好的。”
那人的笑容僵了僵,“晨兒……你執意如此麼?”
“晨兒?”陳應回眸,嘴角噙了一抹不屑的笑意,“你以為我這名字是誰都可以叫的?我可告訴你,我這名字,隻給那些在乎我的人叫,我是他們的晨兒,不是你的。對你而言,我是楚映晨,我是被你害死的陳應。”
“晨兒……”
那人的語氣近乎哀求。
“你走吧,在我生氣之前,最好走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陳應冷然。
“你當真如此狠心?”
那人揚眉輕笑。
“不然呢?”
陳應同樣笑著,隻是眼底再也沒有一絲的留戀。就連最初見到時,無法抑製的那份欣喜也深藏了起來,她是她,沒有人可以強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無論這個人,是誰。
“晨兒……你看看他們。我如何放心把你交給這些人手中?”那人頓了頓,語氣清涼,“我如今前來,不求其他,隻求你能安心,快樂。”
“安心,快樂?”
陳應自嘲的笑笑,“我這樣的人,怎麼會安心?快樂?”
“晨兒,別這樣說……”
“你走吧,看見你,我更加無法安心快樂了。”陳應閉上眼眸,長長的睫毛垂在眼瞼上,投下一圈暈黑的影子。“趁著我現在還算是快樂的,我隻求你快走,別再讓我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