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一個小廝不怕死的走過去。
陳應衣袖輕揮,滿桌紙硯落地,“安靜點。”
那小廝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彎腰退出了陳應的書房,安靜的如同一隻貓。
“喂。”
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陳應猛地回身,臉上還掛著掩不去的笑意,以及那笑意下隱隱的酸澀。
“凡楊?”陳應挑眉。
“我說你把陳續坤弄到哪裏去了?”孟凡楊上前,狠狠的朝陳應的膝蓋踢去。
“不知道。”陳應閃開,繼續轉過頭笑,“你覺得……你都不知道在哪裏的人,我就知道嗎?”
“他一個人在外麵很危險你懂不懂?”孟凡楊再次飛起腳。
這次陳應沒有躲,待那錐心的痛蔓延到全身方才止住了她那苦澀的笑意,“凡楊,我告訴你,永遠不要相信一個人可以為你放棄一切。因為,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野心。隻要是人,他就有。”
“告訴我他在那裏!”孟凡楊動了氣,幾乎是用吼著的聲音說道。
“在哪裏?”陳應回眸望向孟凡楊,名義是自己的妹妹的女子。想當年,自己對墨離動感情時,也是這般大的吧,又或許,比她現在還小一點。
那個時候的感情是最純真的,純真到不含一點雜質。
可那個時候的感情,也是最容易傷人的。比如說她和墨離的糾葛,一直到如今都未曾放開。
“他在草原。”陳應索性闔目,仰頭靠在椅子上。
“你!”孟凡楊指著陳應,見陳應仍不為所動,不由頹敗的歎了一口氣,轉身跑出了屋外。
陳應隻是合著眼坐在那裏,有那麼一瞬想要起身攔住孟凡楊。心下也會思慮著,她該不會是去草原找陳續坤了吧,可她卻依舊坐著……去草原也好,隻要路上不出什麼事,總比在自己這裏安全。
更何況……蕭琪已然對自己起了疑心。
“呦,國士在休息啊。”恍惚間,已見沈覺挑了簾子跨進來,“國士不要生氣,是我吩咐下人不要打擾國士的。”
“右相可是有要事前來商討了?”陳應慢慢起身,笑的謙和。
“是啊是啊,不然……怎麼敢登三寶殿呢?”沈覺很不拘禁的在陳應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向陳應靠了靠,低聲道,“國士有沒有覺得……左相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上朝了?”
“好像是有。”陳應抬手叫來兩杯茶,笑吟吟的遞給沈覺,“怎麼,右相以為……”
“難道國士不覺得,自從草原回來後,左相就一直怪怪的?我昨日去相府拜訪,白白被那小廝搶白一頓,弄得我好沒麵子。再後來,準許我進去後,你猜我看到了什麼?左相他……他居然一夜白發!”沈覺說的很是驚恐。
隻是陳應依舊是淡淡的,飲茶道,“這便是那毒發的前兆了。”
“啊?什麼毒?”沈覺後知後覺。
“還望右相移駕回府,小生要休息了。”陳應起身拱手,根本不回答沈覺的問題。隨即很瀟灑的一甩袖子,轉身走入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