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冷似冰人心,寒夜深似無底針。
“就讓瑤兒來解答姐姐的疑問吧!”隻見瑤兒披上白色外套,以此包裹住她玲瓏突兀的身材,臉上紅潮尚未褪去,更顯得驕人與嫵媚。
白衣赤足緩緩走來,素手搭上延陵浚的胳膊,輕挨在他身上,目光柔和的望著淩兮,往日的狡黠與嬈人都如同雨霽後不被待見的汙濁,被清刷洗盡。
“如果姐姐有任何的疑問,為何不等裕王來,一切必當水落石出!”長睫輕掃過,帶過一副風輕雲淡的淡薄麵容,卻不知裏麵暗含的波濤洶湧。
淩兮疑惑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為什麼要等到裕王來?難道她一切皆有預謀,先將自己帶來浚王府,再將自己失蹤的消息散布。而她在自己失蹤前有過密切的接觸,所以她的嫌疑最大。
倘若他人,必當不知她的去處,而裕王——那個將自己妾侍推給自己王弟的他必然知道。並且,一方麵,如果他及時派遣人手,就如瑤兒所願,知道自己是間接害她被遣出王府;然而,另一方麵,隻要他不出現,那麼今日之事便會告一段落。如果不然,他就間接給自己埋下了一個敵人,種下禍害。
“淩兮,需要讓你大哥來帶你回去嗎?”即使清楚瑤兒的腹中計,陪她做戲給淩兮看,但淩兮卻萬萬不能受半點委屈,不然,後果可想而知,一個左相,淩兮的大哥便讓自己頭脹,如果連王兄都偏幫淩兮,那麼自己必定首當其衝,先遭殃。
“算了,我不想讓他擔心。”一想到那個平日對自己和熙如烈日,相反,對待他人卻冰霜如寒冬,不禁心裏有種溫暖席卷全身,蔓延到每一個毛孔,隔離了西風的吹襲。
“那我差人送你回府!”淩然的目光碰觸到淩兮談及二人麵上不同的表情,不覺讓延陵浚倍感玩味。
淩兮搖頭表示不讚同,“我想自己走會,難得出府,我有想去的地方。”暗自低頭,望著琉璃地麵,有些事應該了結了,這無論對淩兮還是自己的將來都是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或者說是一個告別過去的……
熙攘的大街上,穿著南方水鄉特有的服飾,清素幹淨。南街上兩旁的小販擺賣著各式各樣的賣物,有胭脂水粉,有頭飾金釵,有絲帛花布,讓人眼花繚亂。
一身白色長衫,黑色腰帶係於之間,麵色如玉,黑鬢如耳,一把紙扇握於手上,立於城裏數一數二的茶室。一雙黑眸溜溜的盯著二樓半開著的窗戶,那個穿著她熟悉的白色,黑色絲帶綁起黑順的長發,散落在肩上,而他那深邃的眸子裏卻失去往日的神采,空洞而又迷離的瞟向遠處的長林湖。
“公子,請往二樓雅座。”一身粗布的茶樓小二開聲說道,一雙精明的眸子緊盯著女扮男裝的淩兮,恭敬的態度絲毫不讓人有拒絕的理由。
與一樓大廳雜吵的環境不同,二樓的雅室是獨立的房間,推開木門,映入眼簾的是那立於窗沿之前的白色身影,抑製不住的心突然在此時砰砰直跳,感覺呼吸有些阻塞,快透不過氣來。
“你還想在那裏站多久呢?”背對著自己,語氣平淡帶有一絲命令的口吻,與原本那麵對淩兮風輕雲淡,飄渺的聲音相比,此時的他語氣中終於有了一絲令人覺得是有了情緒的東西。
踏入門欄,身後的門卻被急速的從外關起,倏地回望過去,之間門口有兩個巨大的身影守在那裏,而在此之前是從未及見過的。
偌大的雅室內,一副長卷高掛於牆,圓桌上是一副做工精細的茶具,嫋嫋的青煙自鏤空的壺中飄出。
“妾身參見皇上。”原本忐忑、不知如何麵對他的心情在看到長桌上擺放的一疊資料室頓時有底,他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
“嗬嗬,在我們之間難道隻剩下這樣的君臣之禮嗎?”艱難的扯動嘴角,他怎樣也沒有想到今日兩人相遇會是這樣的場景。
“皇上說笑了,君是君,臣是臣,臣子就應該有自己應盡的禮儀。”淩兮淡淡的回答,因為此時的淩兮已經不是那個在三個月前廟會前遇到的懵懂女子。
“好、好、好。看來裕王將你教的很好,知道什麼是君臣之禮,也不辜負朕將你許配給他。”說道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語氣中的氣惱之意被清風般的語氣所掩蓋,宛若剛才的話不是出自他的口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