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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生恐,涼夜而近,那亭外就像是凝聚了很久一般,緩緩的融入到了這場不合時宜的對話之中。
梁花粉,這個讓尤箏一想起便會想到麗妃模樣的名字,她何嚐不是日日夜夜做夢之時都會被驚醒,那纏繞在夢中這麼多年的噩夢時常將她驚醒。
但如今,這盒子放在自己的麵前,她卻不像當年一樣伸手去接。
毒害皇上,先不是這罪名之大,她尤箏也於心不忍,即便那個男子忍心這麼多年對她毫無感情可言,可愛之深,卻依舊入了骨。
尤箏猶豫了很久,對著相王說:“義父……其實……還會有別的辦法的,大臨還需要皇上,要是皇上……皇上死了,朝中一定會發生動亂,到時候……”
“這些你都不用管,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箏兒,你想想,隻要皇上死了,成兒就可登基為王,到時候你就是太後,到時候鏟除穆爾楦,根本就是一步之事。”相王說。
但是尤箏眼中的恐懼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從她眼中顯露出來的。
那個男子,乃是她一生的摯愛,哪怕一生為愛,也隻是一場空,可人的心,卻早已為他傾盡全部。
當年她苦守一晚,天子未來,卻是茶盡燭滅。
相王離開之時,隻說:“現在,隻有這一步棋子可以走,義父和你……都沒有退路可言。”
聲音消失在冷風之中,希望離開似乎並未來過,可放在石桌上的那個盒子卻乃是真實可言。
良久,尤箏才緩緩伸手將那盒子拿在了手中,就像是整個大臨江山一般沉重,天子大臨,可謂人心之得,誰人不知嘩然,卻依舊三千撤回。
涼夜本無意,卻已不得而知。
大雪漫漫的天,總是生的一骨子的涼意,冷了心,冷了一生。
尤箏邁著沉重的步子回到了靖安宮,殊不知那茶兒已經等候多時,尤箏見她那驚慌的模樣幾分明白。
茶兒趕緊將尤箏手中的傘取了下來,攙扶著她說:“娘娘,皇上方才來過了。”
一說到那祁幀皇帝,尤箏的步子乍然而止,臉色忽然一陣驚色,卻又立即將那驚慌之色收了起來,假裝無事的繼續邁著步子朝前走去,一邊問道:“皇上今天不是應該在伏羲殿?為何會來本宮這裏?”
“奴婢也不知道,之前的公公的也沒有說,不過皇上隻是來看了看太子便回了,也沒有……沒有問起過娘娘。”
沒有問起,終究,在他祁幀皇帝的心中,還是不容她尤箏半絲。
想到這裏,尤箏笑了,相王說的對,她祁幀皇帝的心中,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立她為大臨的皇後,因為他皇上,愛的是她穆爾楦。
尤箏大笑,甚是覺得自己可憐起來,望著這漫天的飛雪,心中一陣落寞,她停下步子,眼中盡是那時光歲月留下了一場場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