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要回來了?”她的語氣中帶著莫名的憂傷。
“是的公主,太子就要回宮了,就要到城門外了。”
步葵心中一喜,險些就落了淚,她朝著前麵看去,盡是那一片白雪皚皚,雙眼之前已經是朦朧一片,心中乃是千萬愁思,雪花落在門前,久久不化,她臉上露出了五年未有的笑容,不顧大雪而落,已然朝著大雪彌漫的地方而去。
這五年中,步葵無時無刻不盼望著離陽回城,每當日出,她總會前往城樓之上,等了五年,終於是盼到了離陽被赦免回城了。
那大雪不停的下著,可是步葵的步子卻一點兒也沒有減慢,她心係離陽,任其現在,都已經不知春秋,深深的腳印在雪上不時的深凹下去,那一步步,都是步葵許久的思念!
幾個宮女跟隨其後,卻也跟不上步葵的步子,雙眼被大雪遮住,有些模糊,不到一會兒,步葵的身影就在那視線中消失了。
步葵到了城樓上的時候,身上的雪覆了一層,她隻是輕輕的將肩膀上的雪拍去了,站立在城樓邊上,目光早已經落在很遠的地方,那種期盼的心情久久的在她的心中回蕩著。
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從步葵的左側而過,走到了步葵的身邊,他一身盔甲,甚是嚴肅,一道總是冰冷的目光讓人寒蟬,但是每次看到步葵之時,卻總是那麼的溫柔,帶著遺憾和憐惜。她叫赫作,乃是薑國的將軍,薑王重任,賜他為“開國”將軍。
“太子如今被赦免回城,公主的心也終於可以定下了。”赫作說道
步葵的目光始終都放在那城門外的一道長長的石子路上,即使大雪模糊了視線,她卻依舊候著,她一番感概而道:“當年哥哥犯下大錯,被父皇罰至東邊思過,如今……都已經五年了,可是赫作你知道嗎?步葵等了哥哥五年,這五年裏無時無刻不期盼著今日。”
赫作看到步葵那久久都抹不去的一道希望,那是這個年代裏,那麼單純,那麼透徹的目光,赫作的心中隻是輕輕的歎了一聲氣,他順著步葵目光的方向到了去,那是被大雪掩蓋而看不到頭的地方,他說:“我還記得小的時候,太子、公主還有我,和一樣的大雪天,一樣的感覺,那個時候,公主說,隻要心不冷,就會一直陪在太子的身邊,當時我就在想,何時公主也會與我說這番話呢?”
“赫作……”步葵的聲音就仿佛是在喉嚨中發顫一般,她不時的紅了雙眼,心中一陣酸苦,終於是將目光抽離了回來,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赫作,她說:“你我都明白,世間強求隻會落得滿身是傷,你既已知道步葵的心思,就應該明白,步葵一生……隻愛哥哥一人。”
“赫作明白,公主的心裏隻念太子一人,我豈會不明白。”
他隻是不經意間一笑,卻藏了很多自己從來不願意說出來的話。
步葵微微一笑,她就像是一朵生長在雪山中的寒冬花,那麼的幹淨,那麼的單純,她的心也像是那朵寒冬花一樣,美麗而善良。
步葵,假如你坐擁天下,你會以自己的一生摯愛做賭注嗎?
假如你一覽江山,你會棄生死不顧嗎?
步葵說:“我隻願成為一個普通的人,和哥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第二章:
沉浸著冷風的味道而後一陣酸苦,那就是步葵對這個多事之秋的年代裏最深的印象了。
她就像是一道深邃的星光,然後被刺骨的冷風掩蓋了一切,站在城樓上的她帶著一份忐忑不安的心,而赫作便安靜的站在她的身旁陪伴著這個女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步葵的雙眼漸漸的放大,透過那一層大雪,她看到了騎在馬上就要到城門口的離陽,那一刻,她的心就像是被一道醒目的光刺到了一樣,很是痛。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步葵終究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眼淚,一下子便已經是淚流滿麵。
離陽太子駕在馬上,他那一張俊朗的容貌中帶著讓人參透不了的沉默,那還是當年那個與步葵一同嬉鬧的離陽嗎?還是那個總是帶著親切笑容的離陽嗎?
或許就是這五年的時間裏將他改變了,當年自己犯下重錯,錯手殺了按越大臣仲喬之子仲然,薑王不念親情,以罰出宮前往東邊思修,直至今日,已有五年之久。
離陽已到城門之外,見薑王與王後以及大臣們在城門之內等候,離陽下了馬,似乎與當年相比健碩不少,但是看上去卻又幾絲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