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琴的消失就好像一根針,狠狠的紮心房裏,即便連呼吸都令人胸口隱隱作痛。
“我想一個人靜一會,你們都先跟聖母回明月宮吧!”
易千凡還沒等所有人回答,他人已轉身,直接走進了酒樓,看著他的背影,他仿佛走進去的並不是酒樓,而是心裏麵最為灰暗的陰影裏。
“小二!上酒!”他的聲音冷漠而無情,人慵懶的靠在人一根柱子上,臉上卻掛滿疲憊。
生意好的酒樓通常辦事效率都很高。
酒已端了上來,小二一臉燦爛道:“這位少俠,需要小人解開封泥麼?”
易千凡點了點頭,眼睛已輕輕的閉了起來,看起來似乎已沒有力氣開口了。
琴羽?他並不恨琴羽,他隻恨自己,很自己沒用,自己兄弟才會被迫消失。
他也不恨慕容嫣,該死的人都死了,他現在誰都不恨,唯獨恨自己。
酒有時候是一種精神毒藥,但它有時候也是一劑良藥,它可以忘卻你的痛苦,卻也能勾起沉淪心海的痛苦。
他現在握的就是一劑良藥,他希望這酒能短暫忘卻他的痛苦,哪怕一刻也好。
樓下傳來了輕柔的腳步聲,欣瑤一臉平靜的出現他麵前。“他們都走了!”
“我知道!”
易千凡知道,靈禪子是遲早要走的人,夢萱也會走,南宮明月也是這樣,琴羽更不用多說了。
欣瑤慢慢坐了下來,看著桌子上滿滿一桌酒壺,淡然道:“你已經喝的夠多了。”
易千凡歎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也不知道我兄弟現在怎麼樣了。”
欣瑤道:“放心吧!以玄琴的修為,根本沒人會是他對手!”
“可我也不放心蕭月與青虎。”
欣瑤沉默了,輕輕拿起了一隻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吉人自有天相,靈禪子曾說過,他們本就不凡。”
雖然這話帶有那麼一絲安撫,但易千凡還是點了點頭,道:“我記得你從不喝酒。”
“我隻是想體會下你的心情。”
聞言,易千凡一陣發呆,眼睛看著酒杯,酒裏倒映出他的影子,他的影子跟他臉一樣,蒼白無比。
這時,幾人身著奇形怪異服飾的男子走了過來,沒等易千凡答應,三人直接拉開了椅子坐下去。
三張臉,三張玩味的表情,三道令人厭惡的笑容。
其中一人忽然道:“我能喝一杯酒麼?”
“能!”易千凡臉色平靜,手裏拿著酒杯,看不出他的一絲憤怒。
那人又問:“那麼我能和這位姑娘喝一杯麼?”
“能!”
聞言,三人忽然大笑,開口的那人對欣瑤笑道:“看到沒有,這樣的男人值得你追隨麼?”
欣瑤臉色冰冷,冷冷道:“你可以再嚐試說一句,千凡不殺你,但我一定會殺了你。”
星空昏暗,冷風長流,這是一塊不知名的大陸。
夜靜如水,如一曲憂傷的旋律充滿了天地間,灑滿了這個連綿微雨的樹林。
偶爾的一聲低鳴,宛若無情的閃電,劃破了夜空,擊潰了人們心裏最為原始的恐懼。
夜更深,大雨滂沱,雷電更勝,陰風怒號,吹的這塊地域飛沙走石,樹林亦獵獵作響。
玄琴睜開眼睛時,並沒有被這劣質的天氣所驚擾,驚擾他的是而是痛,徹骨的痛。
他的胸骨幾乎根根斷裂了,白色的長袍沾染著不少汙水,人就躺在水坑裏麵。
雨無情的滴在他臉上,風就好像鋼刀般,吹襲著他的肉體,他的靈魂。
他還沒有起來,並非他不想起來,而是他發現自己竟然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傷的實在太重,那男子最後那一拳幾乎快要把他轟碎,若非不滅體,恐怕他早已消亡。
這時,樹林裏傳來一陣低沉的吼聲,一頭無比強壯的猛獸已出現在他麵前,盯著他,宛若盯著自己獵物。
玄琴苦笑,虎落平陽被犬欺,他現在終於明白了這是什麼滋味,可悲的是,他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根本做不了任何有效的抵抗。
雨越下越大,樹林裏視線也變得更加昏暗,更加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猛獸越走越近,強有力的四肢並不急著加快步伐,因為當它盯著眼前男子時,一種潛在的危機也在靠近它。
這時,一束冰冷的寒光從遠處疾馳而來,快的就好像筆直的閃電,毫不費力的就已擊穿了猛獸的頭顱。
“哈哈哈!射中了!我射中了!”遠處一個少年快步穿梭於樹林,宛若矯健的野兔。
幾個雜亂的起落,少年已來到了猛獸跟前,於是他看到了不遠處的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