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著,破碎的身體仍在艱難的重組,浸入土壤裏麵的血水卻無法複收。
他的臉色蒼白無比,艱難地站了起來,身體已重組完畢,鋼鐵般的肌膚上卻依舊布滿血紋,仿佛血脈已移位到肌膚上。
“從來沒有人敢將我傷成這樣。”司徒劍殤低吼,冷眸掃向了玄琴。“你開創了這幾十年來的先河!”
玄琴麵無表情,淡然道:“還有呢?”
他的語氣十分平靜,內心卻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狐假虎威,司徒劍殤令人太失望,太失望。
玄琴走了過去,渾身上下火光衝天,指尖再度凝聚一團浩瀚神輝,一指點了下去,於是司徒劍殤空港重組的身體又一次炸開了。
司徒劍殤還沒有死,苟延殘喘,卻也離死不遠,那雙凶悍的眸子依舊盯著玄琴,仿佛生了根,無法移除。
就在玄琴又一次伸出一根手指時,天際猛然被人破開,一隻大手從缺口處伸了下來,抓起司徒劍殤的破碎的身體,消失與那缺口處。
與此同時,蒼穹上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你我的相遇注定隻能有一個人活著,我會在天都等你。”
“有意思!”玄琴輕笑自語,而後目視著蒼穹那道還未合並的口子。“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來?”
蒼穹上果然有穿來了聲音:“你一定會來,因為你要離開。”
玄琴笑了,笑道:“我期待這樣的見麵,我知道你絕對不會讓我失望。”
蒼穹上已沒有了聲音,但玄琴知道,那人一定聽到了,當然聽不聽到也無所謂。
他也沒有去追,因為想要在那人手裏擊殺司徒劍殤,絕對是件極其困難的事。
那道蒼老的聲音究竟是誰發出的?
玄琴笑而不語,百裏情卻開口了,“你為什麼沒有出手攔截,我知道你若願意,應該不是件難事。”
玄琴搖了搖頭,道:“你錯了,正主來了,我沒有把握攔截他們,即便我攔住了他們,可能我也保不住你。”
烽火大陸。
夜未深,月未缺,燈火輝煌,萬家響起了鞭炮聲。
今夕是十五,十五月圓,河畔上空天燈齊放,河燈亦在水麵上鋪成了一道七彩之路。
歌聲笑語,才子吟詩,佳人撫琴,烽火神都可謂張燈結彩,一片歡聲笑語。
喝酒的原因一般隻有兩種,高興的時候喝酒,一個人孤獨的時候喝酒。
在這時候,易千凡無疑就是後者。
他手裏拿著酒,身邊堆滿了酒壺,人慵懶的靠在河畔一株柳樹上,眼睛迷離的看著河麵來回的飄蕩的河燈。
一盞河燈,一個心願,一顆寂寞且傷感無比的心。
他感覺自己醉了,迷離的眼眸半開合,看不到光彩,仿佛一片死寂,一輪黑暗的空洞。
“一個人喝酒?”柳樹後麵傳來了均勻的腳步聲。
琴羽慢條斯理的坐在了他旁邊,然後衝著對麵三個女人點了點頭。
逆月手裏拿著河燈,冷雙顏當然也是如此,欣瑤就不用說了,她手裏的河燈已隨著平靜的河流慢慢飄遠了。
看著這一切,琴羽臉色平靜之極,學著易千凡慵懶的對著柳樹靠了下去。
易千凡瞟了他一眼,道:“你沒去找她?”
“找不到!”琴羽搖了搖頭,道。“她從來沒有這麼逃避過人,這件事對她打擊太大了。”
他又接著道:“該去的地方我都去了,可是還是沒有一點的她的消息。”
“抱歉!”易千凡歎了一口氣,凝視著對岸三人。
“該說抱歉的是我。”琴羽歎道。“我沒能說服老祖,這是我的錯。”
“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又何必自責。”易千凡歎道。“我覺得你現在需要一壺酒。”
琴羽二話不說,果然拿起了一壺酒,解開了泥封,果斷的喝了起來。
他喝的很快,一壺酒喝完,眼淚也被嗆了出來,可他卻笑了起來,是那種肆無忌憚的大笑。
笑完後,他又躺在河畔上,凝視遠空,一言不發,直到過了很久,他才慢悠悠的開口。
“你不打算對付獵神一族麼?”
“想!”
“那你何時行動?”
“你知道獵神一族聖地在哪?”
琴羽搖了搖頭,道:“我隻知道它在烽火遙遠的極北之地。”
“極北之地?”
“嗯!”琴羽目光不曾移動,平靜道:“那裏終年積雪,冰川覆蓋,修者根本無法靠近那裏。”
易千凡不語,端起手中酒壺跟琴羽碰了一“杯”
琴羽道:“難道你還打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