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赤炎瘋了(2 / 2)

人群各個虎狼般衝天而起,進行這滅“魔”行動,此刻的赤炎已近瘋魔,沒有人性可言。

蒼天在嘶吼,大地動蕩,屍骨已堆積成山,一座由屍體組成的“大山”,熾熱的血水幾乎要將整個河道染紅。

玄靈又忍不住想要吐,當他抬起頭時,卻發現一雙遠比野獸凶狠的眸子鎖定了她。

她沒有見到過這樣一雙眸子,它包含了太多情緒,無法釋懷的憤怒,無根治的痛苦,無法消弭的殺意。

她不敢相信,這雙眸子竟然會是赤炎的,赤炎竟會以這眼神盯著她。

赤炎已站在由屍骨組成的小山上,一個人,一把劍,劍在滴血,他的心也在滴血。

他的人已“瘋”,一頭黑色長發亂糟糟的飛舞,那張本該英俊的臉,現在卻長滿了胡須,已頹廢不堪。

他究竟經曆了怎樣的痛苦?是一種怎樣的痛苦才能將一個人逼成這模樣?

玄靈幾乎落淚,那個亦正亦邪卻時常將自己陽光的一麵留給朋友的赤炎哪裏去了?

她剛想開口,赤炎卻忍不住厲嘯,野獸般撕扯自己頭發,像是又忍不住要殺人。

所有圍攻赤炎的人都在退,都在畏懼,因為赤炎已變的更加可怕,麵目猙獰,殺神般冷冷盯著每一個人。

玄靈忍不住開口了,“赤炎你……”

她還沒有說完,赤炎猛然狂吼:“你走!我永遠不想見到你!”

聞言,赫連文軒大怒:“你瘋了麼?”

赤炎狂笑:“你們都正常,那麼我不瘋誰瘋?”

他卻不知道,這句話似尖刀般紮進了自己心髒,

他的心在痛,心如刀割,連呼吸都變的十分急促,十分疼痛。

赫連文軒一陣沉默,良久才道:“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我們始終是兄弟!”

“兄弟?”赤炎笑的更加瘋狂,黑發淩天,殺意也越發濃鬱。

人們分分退避,赤炎走下屍山,冷冷道:“我從來沒有兄弟,也不需要兄弟!”

他神情更加冷酷,聲音也變得沙啞無比,“不要再跟著我,我會殺了你們的。”

赫連文軒愕然,玄靈懵了,赤炎卻已獨自離去。

曾經的兄弟,現在的敵人,他已無所謂。

玄靈還想跟著,赫連文軒卻攔住了她,“不要懷疑他說的每一句話。”

“為什麼?”

“因為他已不是赤炎。”

玄靈歎息,“可他明明就是赤炎。”

赫連文軒皺眉,“這場遊戲已變的更加撲朔迷離,我也看不透了。”

他凝視著赤炎消失的方向,接著道:“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這一路上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令人匪夷所思,有人要殺玄琴,赤炎卻肆無忌憚的滅殺他人。

近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

今晚有月,一輪血月,妖豔而詭異。

風逸雪就這麼站在血月下,一動不動,宛若風化了千百年的大石,隻有一頭漆黑的頭發在風中淩亂不堪。

他的眸子在變化,深邃的眸子同樣像是曆經千百年的滄桑,卻又帶有一種極為犀利的光。

他很少以這種麵貌示人,除非他遇到了有些棘手事情,他才會這般模樣。

他是不是也遇到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並沒有遇到,隻不過在千裏之外的一根石柱上站著一個人,一個讓他全身肌肉緊繃的人。

這個人站在千裏之外,一襲白衣如雪,白的透徹,白的明亮,即便血月下,她也依然聖潔如仙子。

知道她的人不多,聽過她名字的人也很少,她的名字也很普通——龍影。

這並不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至少跟她容貌一點不符,但她卻並不排斥,因為她從來沒有忘記她六歲時的那年那天那個晚上。

那是一個初冬的晚上,雪下了一地,她一個人站在雪地裏,一個人慢慢等著死。

讓一個人六歲的孩子等死,應該沒有什麼比這更加殘酷。

她感覺到無盡的孤苦和絕望,她甚至看到死神已在微笑著向她張開懷抱。

所幸的是,雪地裏走來了一個人,一個偉岸高大,天神般的男人。

這個男人微笑著將她抱了起來,還給了她名字,並且希望她可以永遠守護在他身邊。

雖然她並不認為他兒子就是騰空而起的真龍,但她從未有過抵觸,聽了那個男人的話,把自己當成了影子。

龍影站在石柱上,站在晚風裏,站在無比蕭瑟的天地間,靜靜的凝視著遠方的人。

她的臉上寫滿了恬靜,晚風秋瑟而蒼涼,卻又死一般的寂,仿佛她此刻心聲。

風逸雪怔住了,一張蒼白的臉更顯蒼白無力,似那正在等待救贖的沉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