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氣死人!”蕭破天冷不丁冒出一句,一杯酒下去,又果斷閉嘴了。
月色朦朧而淒迷,天地間已有了霧氣,霧氣就籠罩在這片石林。
新月的光,朦朧的霧,黑夜的黑,這片石林現在看起來就好像一片墓地,像是葬下了不少人。
這裏是不是真的葬下了死人?
夕瑤的臉色的確像死人,一襲白色長裙的她在朦朧的霧氣裏麵,看起來就好像不甘心的怨靈。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那麼玄琴就已經死了一萬遍了,隻可惜她的眼神不能殺死玄琴。
“玄琴你一定會後悔的。”她說的十分肯定,就好像這件事情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玄琴笑道:“我這人的確做過後悔的事,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你走吧!”
夕瑤冷冷掃了他一眼,就要急著離去,玄琴忽然叫住了她。
“怎麼?你後悔了?”夕瑤露出了譏笑之色,一臉鄙夷的盯著玄琴。
玄琴卻不以為然,依舊淡笑道:“我隻是提醒你別去幫他而已,否則即便你是個女人,我也會殺了你。”
夕瑤走了,走的十分不甘心,可是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有玄琴震懾,她不可能幫到破敵。
夜風寧靜而遙遠,她的思緒卻已萬千,有恨,有愛,也有無情。
這究竟又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她忽然搖了搖頭,獨自在夜空下邁著步子,雙腿卻仿佛生了根,每邁出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那麼的痛苦。
有人曾說,一個心中有恨的人,那麼頭腦一定是清晰的。
是不是因為心中有恨的人時時刻刻都準備著複仇,時刻不忘心中冥頑的新仇舊恨?
黑夜有月,月下有人,兩個人,兩個看起來麵無表情的人,她卻似乎完全沒有發現這兩人。
“有時候,一個錯誤的決定就能讓人痛苦一生,看來你做了一個很錯誤的決定。”
一身華麗的長袍,一頂精致的皇冠,一張無數女人為之瘋狂的臉。
北帝負手而立,燦爛的笑容裏像是孕育著陽光的光,他就這麼微笑著麵對她的人。
夕瑤知道這個人,也知道他身邊的那個人,隻不過他們二人能走到一起,卻又出乎了她的預料。
赤炎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惑,“你是不是很好奇?”
她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赤炎冷笑道:“曾經我也跟你一樣愚蠢,所以你用不著任何介懷。”
他又冷笑之道:“他是個無情的人,無情無義,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夕瑤認真聽著,聽得十分仔細。
北帝忽然歎了一口氣,“隻是可惜了龍影,多好的苗子卻被他毀了。”
“那是她選擇的路,所付出的代價必須自己承擔。”赤炎冷酷的說道。“如果下次我遇到了她,我一定會殺了她。”
北帝古怪的瞟了他一眼,又道:“我知道你是在救她,但這種事我出手解決無疑最後。”
“隨你!”赤炎冷冷開口,一個人走進了黑暗裏,兩個人卻緊緊跟在身後。
這是一副很奇怪的畫麵,但夕瑤卻沒有多想,強者為尊,自人類誕生以來就是這樣的。
當眾人歡聲笑語時,玄靈卻坐立不安,沒有笑,沒有哭,臉上卻多了一份凝重。
天際已現黎明曙色,赫連文軒還未回歸,她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她的關懷赫連文軒卻聽不見。
玄琴輕輕拍了拍她後背,“你要相信他,他絕不是個沒有把握的人。”
玄靈悶悶不樂,一臉鬱悶的甩開了哥哥的手,嘴裏嘟囔著,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但是玄琴一卻知道她在想什麼,“我不能幫他,他有自己的尊嚴驕傲。”
玄靈微微歎了一口氣,陽光卻已從東方升起,陽光已快要普照著大地,大地邊緣一片輝煌。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那麼巨人皇是不是真的打算前往天界複命?
這時,遠方傳來了沉重的腳步,他走在陽光裏,他的人卻擋住了初升的太陽。
遠遠望去看不到他的人,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以及背後刺眼的陽光。
赫連文軒回來了,他不僅帶著自己的榮耀而來,他還帶了一身傷回來。
渾身鮮血淋漓,白骨森森,以至於他走路的樣子非常奇特,像是個暮年的老者,又仿佛一身傷殘的病人。
隻不過他看起來仍然氣勢十足,千瘡百孔的軀體依然不足以讓他倒在回歸的路上。
“我回來了,隻不過時間用的有點久。”赫連文軒說話了,語氣始終平靜而冷漠。
玄琴道:“你真把他殺了?”
赫連文軒道:“他那種人如果讓他繼續活在世間隻會禍害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