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點了點頭,歎道:“希望你們能傳承成功。”
“放心吧!”高大年輕人用力拍了拍老頭幹瘦的肩膀,卻沒有顧及到老頭快要散架的身軀。
老頭不耐煩的拿開了大手,道:“你們能如此,我相信他去了天界也能安心。”
“那就開始吧!”消瘦年輕人笑道:“我已經等不及了,我的血多年來都沒有真正燃燒過了。”
老頭點頭,如枯木般的手指點向虛空,那個地方頓時出現了個大黑洞,渦輪般扭曲著。
虛空像是傳來了不息的祭祀音,古老的梵唱充斥著天地間,仿佛又回到了諸神鼎盛的那個年代,打開了一條通往永恒的路。
那個地方忽然又出現了光,神光湛湛,朦朦朧朧,一座殘破的石階出現在那個門戶中。
兩年輕人臉色平靜,而內心卻掀起了滔天波瀾,老頭修為逆天,這一刻更為彰顯。
“你倆快點,登上石階,石階盡頭將是你們的傳承空間。”老頭語氣略微焦急,有些吃力。
兩年輕人相視一眼,一步橫跨虛空,踏足在石階上,緩緩前行。
沒過走多遠,那消瘦的年輕人回頭笑道:“老頭,等我回來我一定收你為徒弟!”
兩人肆無忌憚大笑,笑聲震驚八方,可能還帶有那麼一絲不甘,也許還會有那麼一絲痛苦。
無聲無息,石階在飛速退去,那封藏千古的大門正緩慢的隔絕了一切。
黑洞消失了!
老頭終於鬆了一口氣,額頭上露出了濃密的汗珠,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似的。
這時,他身後出現了幾縷光,一大群人規規矩矩的站在他身後,卻沒有一個人開口。
老頭轉身,淡淡道:“他們走了,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老頭的語氣有些蕭索,就像是一冷陰森的風吹過,能讓尋常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靜,死一般的靜,沒有人開口,隻有風吹個不停,那殘缺的夕陽卻已徹底落幕。
涼風習習,視野的盡頭已是一片漆黑,老頭背著雙手從人群中走過,忽然回頭道:“還是沒有找到他?”
“還沒有!”一個女人從人群走出,道:“他走了之後我們找遍了人間萬界,可是他卻已人間蒸發。”
老頭邊走邊歎息道:“他是不甘心啊!”
前路陰暗,老頭腳步並不是那麼穩,“就讓他去吧,我虧欠他太多太多!”
女人也穿過了人群,快步跟上老頭,用手攙扶著老頭胳膊,道:“玄祖,他們真的回不來了麼?”
“怎麼?你該不會真喜歡上了那小子了吧?”老頭臉上看不出喜怒,卻仍留有那麼一絲威嚴。
女人道:“我隻是覺得他們天賦異稟,倘若真回不來,會不會有點可惜?”
“你錯了!”老頭停下了腳步,仰視著漸初升的明月,明月的光輝卻始終無法照亮他的臉。
時間似已停留,卻又仿佛過了很久,老頭又道:“他們究竟會走上這條路的,金麟豈是池中物?”
女人道:“我怎麼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個人的精心布局?”
“布局?”老頭笑道:“這些離我們太遠,我們何須理會這麼多?”
老頭又道:“你隻需要知道一件事,我們做的一切隻是為了保全自己,當然,我也不會阻攔往你更遠的方向去思考。”
女人頓了頓,老頭卻已蹣跚走遠,他的聲音仿佛從更遠的地方傳來:“那小子去了天界,天界不日必將大亂,真正的大戰也許隻是開始。”
女人不懂,老頭所言令人深思熟慮,卻又無法想出個所以然。
老頭已臨近自己居所,身後的女人卻寸步不移,因為她知道自己玄祖一定還有事情要吩咐。
巾幗不讓須眉,她是個十分出色的女人,從一出生到現在,她一直都是。
如若不然,老頭絕不會將她作為自己代言人。
老頭已停了下來,來到了六角亭,坐在那張粗糙卻已被磨平的光滑石凳上,溫和的凝視著女人。
石桌上有茶,對於一個老人而言,有的時候喝茶絕對要比喝酒好。
當然,這老頭絕不是個嗜酒如命的人。
茶水已倒滿,空氣中流淌了茶葉的芬芳,老頭接過茶杯道:“那場大戰已結束,可是劍無敵卻受傷了。”
女人聽著,認認真真聽著玄祖說的每一個字。
老頭又道:“雖然我族無法插手那場大戰,可是我也得拿出我的誠意。”
老頭喝了一口茶水,又道:“即日起向巫族發起大戰,是全麵大戰,我相信你一定懂。”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不希望自己再去解釋,哪怕這個女人是他最寵愛的玄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