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無敵的信念,九天十地,舍我其誰,唯我獨尊。
在這當中或多或少都有玄琴的影子,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曾經自己仰視的師弟,竟然也會有讓他恨的一天。
兩具不死生物在重組,過程緩慢無比,由此可見赤炎的重創究竟有多麼可怕。
雷光消彌,狂風暴雨驟停,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沉重的呼吸聲,三個人三個方向,壓抑的可怕。
赤炎一頭長發依然沾染雨水,被雨水浸透的發絲流出了一滴滴水珠,有的順著他的臉上浸透敞開的胸襟。
他的人平靜而沉默,一動不動,宛若石化的雕像,結合先前的對比卻又動如脫兔。
這時,令他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這兩具不死生物竟然對著他跪拜了起來,像是庸人覲見聖者般虔誠。
對於這一幕他感到不可思議,他是一個外來人,不屬於這個地方,更不會在這裏地方久留。
當初路過這裏,隻因探測到這個山穀有著滂沱的神力波動,遠走邊荒試煉的他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一陣愕然,這兩具亡靈生物卻長跪不起,像是古朝臣子得不到君王的赦免,故而長跪不起。
與此同時,在這片寬敞的天地間,大地塵土飛揚,一具具雪白的骸骨鑽出了土地,數以萬計。
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他大跌眼鏡,這數以萬計骸骨竟然有模有樣的朝著他的方向跪了下來。
“起來吧!”赤炎平靜開口,卻轉身邁入了黑暗的虛無中,留下所有的亡靈生物不知所措。
他又回到了那塊大石上,隻有在這個地方他才能享受永恒的安靜,才能一個人在黑暗裏獨自舔著傷口的傷。
這種孤獨仿佛與生俱來,他竟然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孤狼般的一生,野獸般的廝殺,豈非正是他胸口留下的不可遏製的口子?
夜,還是夜,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會有太陽,更不會有白晝,黑暗而荒涼。
他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因為他知道第一百二十五大戰絕不會到來,他卻多了一份空寂。
如果痛苦也是人類與生俱來的,那麼徹骨的懷戀呢?
這是不是上帝要給那些忘記上供信徒們殘酷的懲罰?
他仿佛進入了夢境,他想起了以往,想起了跟瀟瀟在一起唯一的快樂時光,也想起玄琴冷漠而痛苦的麵容。
往事一幕幕浮現,曾經的過往卻揮之不散,如同在識海紮了根,結出了痛苦的果實。
他感到靈魂心緒一陣紊亂,那雙蒼白而布滿汙垢的大手使勁抓緊自己頭發,仿佛要一根根扯下來。
“啊……為什麼你要殺了她!玄琴這是為什麼!?”
轟隆!
一聲巨響,雷光湧動,淒厲的嘶吼傳遍天地,他跳下了那塊大石,在狂風暴雨中狂奔。
沒有目的,看不清前路,大地一片黑暗,偶爾的藍色電弧不足以染亮這個已死的大陸。
他卻不曾停歇,赤著足,不要命的狂奔,衣衫襤褸,雙腳血跡斑斑,化為了一道狂影。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天?一月?一年?
他終於倒了下了,全身虛脫,無力的癱軟在一灘坑窪的小水池裏,麵朝下方,仿佛已死去。
時間在飛快流逝,隻不過大地依舊黑暗的可怕,沒有日月,這裏寸草不生,更是見不到一個生人。
他忽然動了動手指,野獸般的感知能力再度複蘇,頓時整個人彈跳而起,麵無表情的盯著麵前的兩具亡靈生物。
“你們為何而來?”他的聲音又變的冷漠而無情。
那種無以倫比的鎮定感讓人感到壓迫,一雙冰冷的眸子亦讓人感到恐怖而戰栗。
兩具亡靈生物並沒有開口,表情卻十分豐富,尤其是那神王境的古屍。
赤炎神色緩和了下來,看他們這副打扮,想必也已在這個地方等候了很久。
如果他們二人在他昏睡時動手,他相信自己絕對毫無抵抗力,畢竟那時候他已完全虛脫了。
他又問:“我沉睡了多久?”
他們依舊沒有開口,那具雪白的骷髏卻蹲了下來,用淨白的指骨在堅硬的大石上寫出了一個數字。
到了這裏,赤炎也就明白了一切,原來他們並不會開口說話,在看向大石上的數字時,他才明白了自己睡了多久。
十天並不是一個漫長的時間,但也不會短到眨眼即逝,仍然留有讓人沉思的餘地。
那就雪亮的骷髏又蹲了下去,緊接著又寫出了一行古老的字體,與當世人書寫的字有些出入。
赤炎卻看明白了,“那你們就跟隨我吧!這個大陸很陌生,正好結我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