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前麵走,兩具亡靈生物緊跟在身後,與他的距離隔了一丈,顯得十分規矩。
赤炎又想了想,如果他們沒有一個名字,那也不太好呼喚,於是利用閑暇之餘,他又給這兩亡靈生物取了個名字。
在接下來交流的幾天裏,他也算大致的明白這個黑暗的大陸。
這是一個叫冥域的大陸,與其他生命古星不同的是,這裏完全沒有生機,世間萬物早已滅絕。
而這個大陸上不乏強大的亡靈生物,白君跟黑煞(古屍跟白骨的名字)隻不過是這大陸較為尋常的亡靈生物,算不上多麼強大。
冥域大的嚇人,幾乎有十個天玄那麼大,這當中的個中翹楚究竟有多麼強大,他也不得而知。
白君跟黑煞留下的信息不多,但告知東南西北四個極遠的盡頭絕不可以觸之,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他在一片絕崖上尋到了一個山洞,洞內不算寬敞,卻足以容納他的人。
微弱的火光在寒風跳動,仿佛老人行動不便的身子,仿佛隨時都要熄滅冷風中。
他半躺在一塊幹淨的大石上,用雙手枕著腦袋,一雙失神的眸子凝視著那堆快要化為灰燼的篝火。
火光妖嬈輕舞,風卻帶走了它即將老去的生命,他就這麼孤獨的應對著整個世界的黑。
他那雙充滿疲憊的眸子裏卻忽然釋放出奇光,像是一個瀕臨垂死的老人,看到生命的火花再一次燃燒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很快就做了一個決定,一個他終身不後悔的決定。
天界通幽穀。
時光荏苒,距離那恐怖一戰已經過去了一年多,那一戰的人卻全部銷聲匿跡,仿佛人間蒸發了。
所幸的是通幽穀卻完整的保留了下來,也許是因為那些“主犯”已消失,那些人並沒有為難這個地方。
而這個地方再也沒有人來過,眾人對於玄琴的事也是絕口不提。
通幽穀的風永遠都是那麼溫和,陽光也永遠都是那麼燦爛,山青水秀,仿佛一世外桃源。
這一日,這個幽靜的山穀卻傳來了嬰兒哭聲,新生的生命已出世,那個遠去不知所蹤的男人呢?
安靜了許久的通幽穀終於有了一點鮮活的氣息,這個孩子的出生也給眾人來了一絲欣慰。
他像是上天的寵兒,集萬千寵愛於一生,每一個人都待他如寶,對他疼愛有加。
琉璃更是代師收徒,已默認了這個孩子是她師弟,也算是對師尊一個交代。
轉眼間,又已過了十年,十年來這個孩子早已戒掉這個年紀該有的童心,有著同年人絕無僅有的成熟心態。
僅僅十歲的年紀,他修為就已邁入大乘期,比之當年玄琴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讓所有對他又疼愛了幾分。
晴,萬裏無雲。
一片聲勢駭人的大瀑布,一處無人的山澗。
陽光折射,天邊仿佛架起了一條美麗的虹橋,在奔流的水花中綻放出異樣的美感。
百裏溫情赤身站在水流下方,那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怒拍在他瘦小的身軀上,他卻始終如磐石般鎮定,不曾動搖。
在他小小的臉上寫了平靜,這種平靜與生俱來,即便麵對千軍萬馬,也怡然不懼。
陽光透過朦朧的水霧,虛空上那架起的虹橋越發美麗,亦如她此刻的淡笑。
琉璃注視下方朦朧的人影,淡笑道:“百裏問情,師母有事找你。”
春天的氣息在蔓延,花草綻放的田園小徑上安靜如晨曦,風透過鬆林,陽光折射在平坦的小徑上。
也許是他們並沒有從玄琴隕落中走出來,兩個人始終沒有多說一句話,就那麼靜靜的走著……
小木屋的門始終敞開著,十年來不曾緊鎖過,裏麵那個時常忙碌的人每天都會抽出一定的時間站在門外眺望遠方。
那麼遠方的人呢?遠方的人又能否感知這一切?
“師母,我來了。”琉璃露出淡淡的笑容,對自己師母依然保持著往昔的尊敬。
百裏問情站在門外,看著滿屋子的人,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帶有類似女孩子的那種羞澀。
他不太喜歡這種場景,總是感覺自己一個大男人被一群女人圍著也不是事。
星月笑道:“弟弟,你用得著這麼拚命修煉麼?”
聞言,百裏問情臉上霎那間嚴肅了起來,“因為我要為父親報仇,我絕不會讓自己鬆懈下來。”
他像是一頭憤怒的小獅子,並不寬大的手掌握的緊緊的,小小的臉上滿是剛毅。
眾人隻覺心頭壓抑的厲害,他才十歲,這個剛滿十歲的小男孩竟然執著的這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