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拓拔野忽然認真說道:“為什麼我覺得大哥哥看起來非常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無非就是白衣如雪白發如霜,而且年輕了一點了。”另一名小孩嘟著嘴隨口說道。
這時,拓跋天威忽然站了起來,道:“你們去通知所有族人,讓他們到這裏來見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拓拔野小跑了出去,冒著傾盆大雨,消失在濕漉的雨水裏麵。
拓跋天威也靜下了心來,不出片刻間,拓跋野就回來了,渾身上下濕漉漉的,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手裏麵冒出來調皮鬼一樣。
隻不過有一件事拓拔野並不知道,他父親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卻完全是因為他的典故,他卻一無所知。
不可否認,拓跋天威在部落裏麵地位極高,這跟他多年來的守護有著直接的關係。
部落的人不多,幾百人的樣子,所有人都站在暴雨外,拓跋天威同樣如此,隻不過他是麵對著所有人的。
“抱歉各位!”拓跋天威道。“今天之所以這麼急,因為我有一件大事情要宣布,還請各位族人稍安勿躁。”
人群裏麵沒有一個人喧鬧,拓跋天威的威信再一次得到了驗證。
拓跋天威平緩的眸光掃過所有人,而後沉聲道:“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你們的族長,族長之位由我兒拓跋野繼承。”
刺言一出,人群裏麵一片‘喧嘩’聲,好好的族長不做,為什麼一下子又要換一個族長?
況且部落裏麵根本沒有比拓跋天威修為更好的人了。
“什麼?”拓拔野一臉詫異,這是結果是他完全想不到的。
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父親究竟在想什麼,難不成遭遇到重創,臉腦子也受傷了不成?
這些話他當然不敢說出來。
每個人臉上表情各異,有人忽然問:“族長,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妥?”
拓跋天威道:“因為天定,我兒雖然現在修為不高,但不代表他日後不會精進,這種事情沒人能否定的。”
部落裏麵沒有了聲音,其實對於他們而言,換了族長也沒有什麼,隻是不太明白拓跋天威為什麼會突然退位。
這場大雨總算是停了下來,然而玄琴等人卻還沒有到,而玄琴也沒有絲毫要出去找的意思,難不成他們就這樣耗著了嗎?
黑夜漸殤,暴雨已消停,一輪血月升空。
玄琴盤坐在石床上,心神浸透在識海裏麵,識海一片腥風血雨,一切都是血紅色,伏屍千萬,他的元神盤坐一塊大石上,閉著眼睛,麵對著無邊的血色識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伏屍竟然活了起來,一個個爬出血色海洋,密密麻麻,像是蜂巢裏麵的蜜蜂,全部向著玄琴元神靠近。
然而玄琴始終眼眸輕閉,滿頭白發輕微飄揚,那些屍骸離他越來越近了,他卻無動於衷,任那些屍骸將他團團圍住。
他這是在幹嘛?
如果玄琴睜開眼睛,必然會發現,這些伏屍全部都是被他擊殺了的人,當中不乏頂尖高手,更有千古皇者。
這便是心魔,如果不將這些伏屍度化,他很有可能就此止步不前,到目前為止,又有誰知道天人境上去又是什麼境界呢?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天人境絕非真正巔峰,黃泉冥海那具邪屍就是最好的例子,很有可能已經達到了更高的一層境界。
識海內部,就在那些伏屍已經快要將他吞沒時,玄琴身體忽然綻放出億萬道仙光,所有人伏屍都化為了灰燼,重新回到了血海。
而這時,玄琴已睜開了眸子,古井無波,輕歎了一句:“輪回無常,紅塵似海,斬盡凡心,方可大道至上。”
他忽然站了起來,一步邁出,血色識海顫蕩,而後盤坐在血色海洋上空,通體散發出仙輝,宛若萬古不滅仙王,要度化這片血海,成就無上境界。
這是一副震懾性的畫麵,他像是化身日月,盤坐在無邊的血色海洋上空,滿頭白發飛舞,宛若入定無盡歲月的老僧,古井無波。
下方不停有伏屍伸出手臂嘶吼,一個個瘋狂的擁擠而上,然而皆被天道之力絞殺,再也無法靠近玄琴的元神。
石屋裏麵,玄琴額骨越發透亮,七色神光從毛孔裏麵溢出,一頭雪色長發無風自動,天道之力化作一條條仙龍圍繞著他旋轉。
有風吹,石屋外的樹林‘唰唰’作響,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意席卷而來,遠處楓樹上,一隻貓女攀爬在樹梢上,手裏握著一柄鋒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