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毓姚與毓欣的帶領下沐浴熏香後換上一身碧色宮裝,點唇掃眉,頭挽垂雲髻配碧玉鑲金發釵,看見她們為自己挽的不是少婦的發髻,陸慈嫣不由疑惑道:“入宮不就代表著我已為人婦麽,為何還給我挽未出閣少女的髻子?”“娘娘您有所不知,宮內規矩是未侍寢的妃嬪無論入宮多久,是何位分,同挽少女髻。”毓姚輕聲回道。待一切妥當後,陸慈嫣凝望著鏡子裏清雅亭亭的妙齡女子,明明還是在家時的樣子,連發髻都沒變,卻已為人婦,靜默許久,努力收拾好心情,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等待著自己。“走吧。”一聲令下,陸慈嫣領著一眾宮人浩浩蕩蕩的前往蘊曦宮,去向那合宮中最高貴的女人請安。
來到嵐貴妃的蘊曦宮前,陸慈嫣才懂得什麼叫富麗堂皇,方才她還覺得自己的寢宮已是華麗至極,現在和此處殿宇一經對比,簡直就是柴房,進入其中,這種感覺便更明顯了,成群的宮女侍從守在一道道琉璃拱門之外,見到她都一齊恭敬行禮,這樣華麗的地方宮人少說也有四五十個,這樣一比,自己宮中的也隻能說區區二十人而已。看來,這嵐貴妃是最受寵的嬪妃一點也沒錯。
進入內室,才發現人已不少,除了上首位的嵐貴妃,還有六七位等階不同的妃嬪,陸慈嫣始終微低著頭,恭謹地向嵐貴妃行禮,再根據毓姚的引導,向比自己位分高的嬪妃一一行禮,最後,嵐貴妃開口了:“起來吧,以後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拘束。”這聲音宛若空穀百靈,使得陸慈嫣不由心生好奇,究竟是怎樣美麗的女子才能擁有如此美妙的聲音。緩緩抬頭,映入她眼中的首先是那身著璨金色華麗宮裝的曼妙身姿,雪白的脖頸,最後,陸慈嫣的目光定格在那張雍容高貴的美麗臉頰上,其實要論容顏的精致,嵐貴妃尚不如玉昭容白氏清芷,但美麗二字也是擔當得起的,且那無與倫比的優雅氣質與長期居於高位的雍容氣度則是穩壓白清芷,最吸引人的是她眼角下那米粒大小的淚痣,為她並不算絕色的容顏平添了三分動人,這樣一個特別的女子能走進皇帝的內心也不足為奇。聽別人說,這嵐貴妃剛如宮時被封為從四品婉儀,這還是因為她家世較為顯赫的緣故,當然,這顯赫是相較於與她同批入宮的女子而言,嵐貴妃入宮的時間是五年前皇上剛登基時,當時她的父親官居四品,和此次入宮的貴女們是不能比的,但五年後的今天,嵐貴妃的父親憑借女兒的榮華與自己不俗的功績,披荊斬棘,榮登一品宰相之位,與左相白誠齊名,人稱國相林蒲霜,他的大女兒正是當今榮寵冠絕天下的嵐貴妃——林氏晚煙。
這嵐貴妃也算是位奇女子,她的母親在閨閣中悉心教導她女誡女紅,她卻對醫術情有獨鍾,為了讓家人支持自己學習醫術,她拚命做到最好,完成了母親定下的所有功課後執著地打動了父親,後來便為她尋來皇都有名的醫女,這一學便是三年,說也是緣,這身不俗的醫術也為後來的榮寵立下了汗馬功勞,話說年輕的皇帝登基不就,日夜勞心費神,根本沒有召辛妃嬪的心思,但奈何群臣勸諫,便首先召辛了那眼角淚痣動人的林婉儀,雖說要召辛人家,但那一天任就忙碌到深夜,回到養心殿內,看見床榻上美麗的嬌軀才想起自己召辛了一個女人,正當他強打精神要行男女之事是,那林婉儀卻先一步下床拜倒在地,古戎謙有些不明所以,隻聽下方傳來空穀百靈般的聲音,她說:“陛下勞累許久,實在不宜行房事,若強行為之必會有損龍體,望陛下三思。”古戎謙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哦?那就這樣把你在送回去你猜宮人會如何議論朕?”沒有想到皇上會這樣說,林晚煙不禁一愣,下一刻輕咬櫻唇:“那就請皇上下旨褫奪臣妾婉儀封號,治臣妾不敬之罪,這樣就可以說臣妾不配侍奉聖上。”聽她這麼說古戎謙不由有些動容,且不論這林婉儀是真心還是假意,單憑她敢勸諫自己就證明這個女人勇氣可嘉,絕非懦弱平庸之輩,他輕輕抱起地上伏拜的女子,柔聲說:“朕會采納愛妃的前一個建議,但後一個還是算了吧,像愛妃這樣可人的女子朕可不舍得廢棄。”於是,林婉儀成為了新帝登基以來第一個留在養心殿過夜的嬪妃,也是五年來唯一一個。
後來,博得皇上好感的林婉儀又小小地顯示了一下自己的醫術,作為皇帝妃嬪的她自然不用靠醫術過活,但在那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年代裏,在眾多隻會三從四德的女子中,如此聰慧果敢,尚有一技幫身的嬌美紅顏如何不討聖上喜愛?在平時,運用對人體穴位熟知這一長處準確為皇上按摩,偶爾親自指導禦膳房大廚為陛下炮製藥膳,若是皇上有個小病小災的,都不用請禦醫,這枕邊人便可輕鬆解決…種種累計,五年下來終是到達尊貴的地位,如今隻差誕下皇嗣即可榮登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