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溫馨單人床,一張麵窗卡通書桌,一個大衣櫥,衣櫥上一麵穿衣鏡,僅此而已。
高大英俊的男子唇邊一抹邪肆笑意,邁步入內,手腕卻被身後某人攥住。
深深最後一次懇求:“看在小孩子的份上,今天就算了,行麼?”
“肯定不行。”
揮開女人的手,洪兆南大步進去,銳利的眼睛像鷹。
毫不給麵子的同時拉開兩扇衣櫥門,花花綠綠的小衣服間露出一張年輕女人的臉。
臉色蒼白,眼神倒非常厲害。
洪兆南扯唇笑了笑。
文太太捂住了女兒的嘴,麵對麵前這個強大的男人,心生懼意。
其實他知道這個身為人母的女人在想什麼。
不禁自諷,他的壞也有原因,對付虧欠過他的自然毫不猶豫,和他無冤無仇的,他還不至於作奸犯科。
“還不出來?準備留在別人家過年?”
輕飄飄哂笑,轉身在漠視著從衣櫥裏走出來的年輕女子。
門外深深轉過了身,毫無辦法。
……
新春的江城,張燈結彩,洪公館外一票打雜之人,張貼的“福”字和春節對聯預示著這一年的喜氣祥和。
張媽卻一眼看見了嶽月。
鐵藝大門外突然出現的女子,像一道幽靈,雖是新春,卻穿著素白的毛衣和素白的長裙,長發飄飄,似是回到了少女時期。
“太太!”
一聲疾呼,讓幹活的眾人驀地抬頭觀望,有些並不認識這位貌美的女性,神色露出好奇。
“張媽。”隔著鐵門,嶽月笑靨如花:“能讓我進去嗎?”
這話說的很痛,眼神殘留零落的悲傷。
張媽紅著眼圈往家跑,門前遇上和展望玩著皮球的豆豆,小男人仰頭張望,笑嘻嘻甜蜜蜜,嘴巴裏喊著“奶奶奶奶”。
“哎,小少爺。”
應聲後,繞過豆豆,跑進家中,身穿中國紅唐裝的男人英姿颯爽的從貼上倒福的落地窗前轉身。
張媽臉色通紅,口氣斷斷續續:“先生,太——太太——太太在外麵。”
家中二樓,身穿一套牛仔服的年輕女人扯唇,露出一股諷嘲,轉身回到房中。
英俊不凡的男子極目遠眺,蒼鬱古樹掩映下很難看見盡處,鐵藝大門影影綽綽露出一角。
“先生,太太問能不能讓她進來。”
男子未作答,邁步走出樓外,小男人豆豆見到舅舅,開心撲到腿上:“玩,玩。”
皮球轆轆顛到腿邊,男子麵龐似有陽光般溫暖微笑,彎腰將小男人抱起,夾著兩腋在空中拋舉,小男人咯咯直樂。
“展望,把人打發了。”
看著男人目視前方,展望有所頓悟,躬身點頭後,轉身邁步離開。
張媽臉色煞白,既然不敢與眼前男子提出異議,便拔腿追展望身影而去。
鐵藝大門敞開,四通八達,門裏門外都有保鏢和傭人,保鏢們保證安全和安寧,傭人們張燈結彩的懸掛新春對聯和大紅燈籠。
那個一身雪白的女子,亭亭玉立的立在門前,展望與張媽一前一後從蔥鬱花園而來,男子步伐邁的大,身後老媼跟隨的吃力。
“嶽小姐,你請回吧,不然我隻能稍有得罪了。”
“他不見我?”
“你和七爺已經離婚,為什麼還要跑來這邊?”
嶽月麵色看起來十分無害:“因為我沒有地方過年啊。”
“今天早晨,我去了趟瑞景小區,可是溫佩玲將我趕出來了,我還能去哪?當然來這裏了啊。”
展望雖無感,但身後張媽卻眼圈通紅,心似被錐尖刺痛。
嶽月算的上無依無靠,生身父母已經離世,沒有兄弟姐妹,如果沒和洪兆南離婚還好,如今形單影隻,竟是過年也找不到個團圓的地方。
“你請走吧,七爺的親人們都在家,你不適合來這邊。”
“我來過個年而已,你去告訴他,吃了這頓新年飯我就離開。”
“哪有這個樣子的?”
展望很鬱悶,扭頭對四邊保鏢說:“攔著別讓她進來。”
說罷,他邁步就回了,似是懶得對付這種無聊瑣事。
張媽卻哭著沒走,邁出兩步,將嶽月抱住:“太太,您現在住在哪裏?”
“在這附近租了間房子,有空你過來玩吧。”
含笑的口吻,眼眶中卻隱有淚痕。
“太太,您先回家吧,我伺候完這一餐,下午就去您那邊陪您團年。”
“不用了。”不知何時嶽月摸出手機,按出一組號碼:“我給一個人打個電話,她會讓我進去的。”
……
敏娜接到嶽月電話,屏幕很亮,上麵一組沒有保存的號碼等待連通。
“鄒敏娜,讓我進去過個年,吃個團年飯好不好?”
敏娜摸了摸頭發:“我一點都不想跟洪兆南團年,你能幫我嗎?”
“我很想跟他團年,拜托你讓他同意我進去。”
兩人你來我往的交談並沒有幾句,就被擰開門把進入房間的女人打斷。
敏娜眼神一掃,便對那端人說道:“好。”
通話匆匆結束。
深深不疑有他,反手闔上門:“準備放鞭炮了,不下來麼?”
“下來。”
樓下確實準備放鞭炮,深深快步跑到屋外,將不知危險的豆豆抱開。
敏娜從樓外收回視線,轉身時麵色嚴肅,透露一股冷漠。
“洪兆南,讓嶽月跟我們一起過個年。”